众将士真正认可的人是戚如烈,论军中威望,他也不如戚如烈,此番戚如烈平定叛乱,血战而亡,也将他的威名推到了至高点,自古武死战,文死谏,他毕生功绩,成为众将心中一座丰碑,化为军魂,守护着南朝的疆土与脊梁,有戚如烈忠烈在前,甭管是谁做了这个大将军,也难以令众将心服口服。
他又何必去惹一身腥骚?!
诸事庞杂,一直议到下午申时,殿中灯火通明。
丹丸的效果减弱,姜扶光脸色有些泛白,喉咙阵阵发痒,她一直强忍着,不一会儿,额头就冒出细汗来。
温亦谦等人察觉了异样,脸色有些难看,可太极殿中这么多人,他们一直找不到机会同长公主与话,只得暗暗心急。
南孝帝偏头看了的长公主,见她脸色惨白,身子轻微地发颤,眼里一片冷意。
喉咙里兀地涌上一口腥甜,让姜扶光生生咽下,她端坐在毡席上,一张脸惨白如鬼,额头、鼻尖都溢出细汗,鬓角的发丝都已经汗湿透了,她仍然面露一丝微笑,仿佛没事一般。
但细心的朝臣们还是发现了,长公主已经很久不开言,又注意到长公主的面色,心中咯噔连连。
柳大夫实在忍不住,趁着议事的空挡,询问:“听闻长公主染了病症,不知长公主身子好些了吗?”
姜扶光一开口,喉咙里的腥甜,就往嘴里涌。
她用力咽了咽,笑道:“有劳柳大夫挂碍,太医说是,寒邪入体,难以根治,需要仔细养着。”
旁的没有多说,可朝臣们面色都不大好。
柳大夫连忙起身下拜:“长公主此番为了平定叛乱,以致身体损伤,但如今朝中诸事庞杂,陛下新帝登基,于治国理政之上,恐力有不逮,还需要仰仗长公主,请长公主保重身子,早日还朝,辅佐新君,安定社稷。”
此言一出,朝臣们纷纷出言附合。
第一个就是顾相:“柳大夫所言极是,先帝驾崩,来不及任命朝中辅佐新帝的大臣,长公主贤德之名,广为流传,朝野上下无不敬服,又有监国摄政之实,由长公主辅佐新君,自是顺理成章。”
之前碍于,登基大典在即,他也不好触新皇眉头,御史台和长公主党,在朝中闹腾了一些时候,中立派没表示什么。
但他实在担心,陛下犯糊涂,真把长公主一直软禁在宫中。
且不说长公主党能不能容忍,就御史台这一关就过不去。
眼下岭南那边还需要安抚,长公主不还朝,戚家军的军心不稳,这仗要怎么打?
还有西南那边,皮罗耶已死,云中国已灭,西南迎来了一百多年来,始无前例的大变局,南蛮本就反复无常,此番新皇登基,恐各部夷之间,难免又是一番计较,这天高皇帝远的,陛下还真管不够,未免西南再生波折,长公主执权也是势在必行。
他当初提议陛下,要留长公主性命,考量的就是岭南和西南的局势。
武将这边也不甘寂寞:“岭南那边的战事还在胶着,眼下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要周全物资方面的供给,此事不论交给谁我等都不放心,唯有长公主出面才妥当。”
提到了岭南的战事,朝臣们心中不由一阵紧迫,恨不得长公主能立刻归朝辅政,辅佐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