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谢凉萤最后是亲自去请了岐阳王妃,让她带着谢家的三个姑娘入宫参宴的。
&nb岐阳老王妃大约是晓得自己一旦回来肯定就再出不来了,所以干脆就窝在南直隶的冯相府里头,除了一旬一封信不断之外,人影都见不着。岐阳王同王妃拿她没法子,只得打包了一堆的东西和嬷嬷们过去陪着。
&nb魏家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谢凉萤考虑到两家现在因为不久前的和离,相处怕是有些尴尬。还是托了没有女儿独个儿进宫的岐阳王妃更好些。和安长公主也不错,但这个节骨眼上同皇家人打交道,难免打眼,叫人背后说嘴。
&nb岐阳王妃的出身并不算很好。老岐阳王同老王妃两个原本就是念着长子承爵,次子只要安稳就足够了。同他们家这样的开国元勋,夹着尾巴做人才是正理。所以在给小儿子选媳的时候,专门往下头低一些的人家找,性子也是朝温和宽柔里头挑。只人算不如天算,长子英年早逝,只能将爵位交给小儿子来。这时候就显出这个儿媳来了。老王妃起先还担心着,后来瞧她虽不算处处妥帖,但处事也是赏罚分明。兼之自己个儿的肚子也争气,膝下四个儿子,个个都长成了。老王妃也就放下了心。
&nb带几个小姑娘入宫,于岐阳王妃而言是无可无不可的。只老王妃来信中特特地提过,令他们不要为难跟着去的谢凉萤。是以岐阳王妃心里就有数了,既然母亲心里看重这姑娘,帮个小忙倒也无不可。当日听完谢凉萤的求助之后,当下就应了。
&nb一行人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前,之后是要步行的。谢凉婷跟在岐阳王妃的身后,时不时地看几眼。要说没有那份小女儿心态,便是假了。谁不想飞上枝头成凤凰呢,尤其谢凉婷在房里听了一耳朵凌氏的话。只要今日自己能出彩,保不齐就是日后的皇后了。
&nb皇后,应当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吧。连手指都不用抬上一抬,就有无数的奇珍异宝堆在面前。满宫的妃嫔就是再得宠,见了她也得下跪请安。只要她生育了,就是前头再有十个八个,也越不过她的孩子去。
&nb谢凉婷自然心动了。她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姐妹。亲妹妹还是同昨日一样恍恍惚惚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谢凉萤是已经许了人家的,倒是不足为惧。谢凉婷并不是个自大的人,虽有些时候叫人觉着她颇是自负,可说到底还是源于她内心深处的自卑。母亲出身不显,父亲如今又赋闲在家。更别提二房连个儿子都没有。谢凉婷想要出头,靠不上父母,也指望不了妹妹,只有让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nb诸人在御花园内坐定,上首的太后就先笑开了,同身边的和安长公主道:“今儿真真是叫我个老婆子热闹了一回。这些小姑娘们呐,个个都同蝴蝶一般。怪道今日御花园里没个蜂啊蝶啊的,有她们在,哪里还敢来?怕是会羞着呢。”
&nb“可不是。”和安应了一句,然后举目四望,见谢凉萤远远地坐着,朝她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nb谢凉萤朝和安一笑,并没有走过去打招呼。
&nb谢家的位置比较靠后。岐阳王妃同她们几个低声叮嘱几句后就去了前面自己的位置。谢凉萤她们只能同周围的夫人小姐们说说话。
&nb太后虽然离得远,却坐的够高,居高临下一目了然。她朝谢家的位置眺望,凑近和安的耳边问:“谢家的四姑娘是哪一个?”
&nb和安探头看了看,轻声答道:“在阿萤右手边那个就是了。”
&nb太后几不可见地点点头,看了谢凉婉几眼,不由皱了皱眉。看着似乎并不是个伶俐的丫头,老五就喜欢这样的?太后是经过事的人,一眼就看出谢凉婉似乎怀有心事。她心道,莫不是不乐意入宫参宴?在外头另有相熟的公子哥儿了?
&nb说相熟那是客气的,就差没觉得人是已经暗通曲款了。
&nb谢凉婉看看周围的姑娘,个个都是盛装打扮。她想着谢凉萤同不少人相识,兴许知道些也不一定,就偷偷拽了拽谢凉萤的衣服。“五妹妹,你说今儿皇子们……会来吗?”
&nb谢凉萤眨巴了几下眼睛,道:“我猜是不会。大家本就觉着这次是替皇子们挑选皇子妃的,要是皇子出现了,越发说不清了。总要遮掩几分的。”
&nb谢凉婉脸上难掩失望。
&nb谢凉萤用余光觑着她,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并未再多说什么。
&nb应是择媳,所以太后也并不拘着大家。只坐着聊聊天并不能显出什么来,谁家不是从小一路规矩教着。站起来走动,彼此间有了交流,才能真正体现出些本质来。
&nb不消说,太后和皇后跟前的人是最多的。各家夫人们都怂恿着自己的女儿上前献艺,说是要哄太后高兴,可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呢。
&nb谢凉婉知道今天见不到赵经云之后,一直有些恹恹的。她本不想上去凑热闹,可谢凉婷却一心想要出风头,无奈之下只得和谢凉萤两个一道跟着去。便是怕到时候谢凉婷一个不注意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nb谢凉婉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头放着赵经云的那个布袋子,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现场热闹非凡,可她却同被众人抛弃一样,心里孤零零的,竟觉得有些委屈和惆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