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宗义挑着一担水回来,田氏连忙迎了上去,担子放下后,把他领去灶房。
点燃灶膛,塞两根木料进去,火越烧越旺。
没一会儿宗义身上的棉衣冒着烟,整个人也缓和了过来。
田氏把水倒进锅里,问道,“这是井水?”
宗义的手往灶膛里伸了伸,道“对,土豆地那里有一口井,从那里挑的。”
“你咋知道那里有井?”田氏问。
要知道,他们几个也是第一次来东山。
宗义整张脸烤得发红,道,“我猜的,那30亩山地开荒总得用水,不是引的水就是井水,我去那边土豆地里找了一圈,果真找到一口井,打上来时水还温热。”
田氏欣慰地笑了,自家小儿子从小聪慧,要是老大还在,送到学堂,指定比谁都有出息。
可惜了啊,现在能让小白去学堂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没一会,任家5岁的小孙女任小美也钻进灶房,冲着宗义问道,“宗义叔,我能在这里站一会儿吗?”
宗义把小姑娘拉过来一点,问道,“暖和了没?”
任小美笑盈盈道,“暖和。”
田氏烧了锅水,灌了两个热水袋,一个给了宗义一个,塞到宗白的被子里一个。
等她熬粥的时候,舒氏也进来,问道,“田婶子,能分点水吗?再不烧点热水,家里老的小的都快扛不住了”
“不分!”田氏想也不想就拒绝,“地里有口井,想要用水自己去挑,总共一担水,我们自己都不够用。”
“可是……”舒氏一脸委屈的模样。
田氏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废话,专心熬粥。
舒氏见田氏不理人,又转向烧火的宗义,结果宗义闭着眼装睡,只有任小美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等舒氏离开后,田氏忍不住笑出了声,宗义嘴角含笑,拨了拨灶膛里面的柴火。
只有任小美一无所知,伸出小手在灶膛前面晃了晃。
没一会,竹篾匠扛着竹床过来了,跟在后面的不止有吴氏,还有挑着柴火的段一刀。
段一刀把柴火放下后,同吴氏道,“柴火够用一段时间,用完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吴氏忙应好,段一刀把事办完后,转向就走,后面的竹篾匠大喊了一声,让他等一下。
付氏忙跑到竹篾匠面前问道,“老竹头,能不能再送2张床过来。”
要不是吴氏一个女人,这冻天雪地的,谁乐意跑这么远。
“200文一张,让你们家男人去扛。”竹叶青说完走了。
自家之前的屋子已经塌了,别说回去搬床,就是想拆块门板都不成,不然付氏也不愿意花这银子。
只能进屋同任老头商量,老头子坐在草席上,包着被褥骂道,“谁让你们来的,但凡听我的留在学堂,至于还要自己花钱找罪受吗?”
“那你到底去不去?”
付氏怒道,“要不是你磨磨唧唧的,那个带床的屋子会被别人抢先吗?在学堂住了两天还真把那里当自己家了,要是没床,今天晚上全家睡地上好了,要死要活随便你!”
说完付氏气冲冲地出了门
任老头,“……”他才说了一句。
等任大海回来后,任老头喊上他一起,父子俩缩头缩脑地出门了。
田氏这里有了两张床,之前家里的铺盖全都带上了,铺两张床绰绰有余,晚上喝了粥,打盆热水擦了擦脸,田氏跟吴氏一床,宗义跟宗白一床,每床一个暖水袋,疲惫了一天,四人很快睡着。
相比之下,任家人就麻烦多了,竹床虽宽,可6个人挤两张竹床,晚上睡得连翻身都不方便,任老头又是骂骂咧咧地一整晚。
原本15开学,延到了20号。
好在村里人已经把路铲了出来,撒上了灶灰,除了冷一点,出门倒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