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洲注意到宋望星眼圈泛红,意识到刚刚宝宝又想哭了,他眉头微拧,抬手摸摸少年冰凉的眼皮,心揪得疼。
很快反应过来宝宝没接受项链是害怕戴着会被发现身份,刹那间五脏六腑揉作一团,疼得厉害,谢怀洲心急如焚,他薄唇微张,很想和宋望星说——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宝宝的陷阱,知道他的心机,但…他甘之如饴。
宝宝不要害怕。
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他算不透宝宝的心思,宝宝似乎也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他不敢保证宝宝知道这一切会不会情绪失控,会不会认为欺骗之下滋生的喜欢是假的,从而否定他们之间的爱意……
说好的要给足宝宝安全感,润物细无声地消解两人之间的隔膜……现在还不够,嘟嘟能感受到他的爱,可望星宝贝那里还差得远。
摁下戳破那层窗户纸的冲动,谢怀洲轻轻吐息,“宝宝可以看看示意图。”
宋望星认真看向箱子的图案,渐渐的,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也剧烈跳动着,好似要蹦出嗓子眼,满眼的难以置信,颤抖着抚摸箱子上的图案。
秧田里,老人和年轻的夫妻一边辛勤劳作一边望着大树下的婴儿,远处是笔直的公路,卡车呼啸而过……
那是…他向谢怀洲讲过的——“嘟嘟”的来历。
谢怀洲记得,他一直都记得,他真得很认真地听了。
宋望星的眼圈红得厉害,眼泪盈满整个眼眶。
谢怀洲声音很是温柔,“第三份礼物——我陪着嘟嘟宝贝亲手拼凑家人对他的爱。”
他派人去了宝宝的家乡,实地考察过当地,努力还原宝宝口中的画面,又或者说,还原奶奶口中的场景。
宝宝那晚话中未尽的意思,他明白,他都明白。
他想告诉宝宝,“嘟嘟”还有他在呼唤,他的宝宝还有家。
宋望星再也忍不住汹涌的眼泪,转过身紧紧勾住谢怀洲的脖子,趴在他颈窝里无声抽噎。
谢怀洲,干嘛对我这么好啊?我不值得的,我一直都在骗你。
宋望星哭得厉害,他怎么那么坏啊,他的喜欢那么假,怎么可以去换谢怀洲这么真挚的爱啊。
凉凉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谢怀洲的皮肤上,针扎似的戳着他的心。
他将人狠狠揉进怀里,无措地哄着,“宝宝不哭了,别哭别哭,我求你,不要哭好不好?”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宋望星呜呜咽咽,用气声一遍遍道着歉。
谢怀洲的心被他的眼泪打得七零八落,实在哄不住他,只好强迫宋望星抬起头,掐着他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谢怀洲撬开宋望星的唇,疯狂又急切地刮过他口腔的每一寸,拼命索取着少年的味道,汹涌的爱在唇齿间辗转捻磨。
吻得宋望星根本忘记哭泣,受不了这样的深吻,拼命拍打他的肩,谢怀洲这才抬起头,粗喘道:“宝宝不要哭。”
他凑近宋望星的眼睛,少年颤抖着闭上眼。
细密的吻落在宋望星的眼皮上、眼尾处……谢怀洲伸舌卷走他的眼泪。
宝宝别哭。
***
正如宋望星所说,他只带走一张贺卡,其他的礼物全部留在谢怀洲那里。
别墅大门拉开的那一刻,风卷着凉意扑面而来,宋望星头顶罩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外面雪下得很大,白茫茫一片。
“宝宝,别着急出来,我放一样东西。”后备箱打开,谢怀洲拎着袋子走过去安置东西。
这么点距离,他也懒得安排人给他打伞。
宋望星看雪花落在谢怀洲金色的头发上,急急忙忙往台阶下跑,走到他身边,举着羽绒服一同遮在两人头上。
谢怀洲微讶:“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