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有月亮,星星都看不见,大概是要变天。
梁振华他们准备的还怪充分,居然还有个手电。
菖蒲沾光没摸黑,到了新的地方才想起来缺什么,她缺家什,洗漱的家什跟一个装热水的暖瓶。
之前在炊事班那边和小院子都混用的洗脸盆洗脚盆,这会儿搬出来了,没的用了。
但是这会儿了,缺也没办法。
她是个心大的,换了新地方也能睡的很香。
新房,虽然空荡荡,但是怎么着也比窝棚强太多了。
后半夜下起了雨,这会儿天气暖和了,雨只要一下起来就不会小。
一下雨好多活都干不成,但是能坚持干的都披蓑戴笠的在继续。
梁振华听见外面有动静,迷迷糊糊的打开手电看了下时间,才五点不到。
这么早?
晚上睡得早起来的就早,菖蒲向来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更何况这年头哪个敢睡懒觉。就算是猫冬的时候早上也都是早早的起来,抱上一堆柴火往火坑里一放,点燃之后该烧水烧水,该做饭做饭,吃完饭暖和一点了就上山砍柴开荒,没有哪个会一直赖在床上的。
下雨了,但是该干的还得干,小院子那边还得去。菖蒲踩着湿漉漉的泥巴路出了院子。
起床的号角声跟约定好了似的在她出门的时候响了起来。
才刚刚下雨,谁也没想到会不顺当。
天才刚刚见亮不久,药罐子里面的药还没煮好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菖蒲。
菖蒲起身往院子里面跑:“咋了这是?”
“那边塌方了,伤了不少人,孟副团让我过来喊你去看看。”
塌方可不是小事情,菖蒲不敢耽搁,喊了朱兴民一声:“你看着药罐子,头道药不需要熬太久,就那个药碗一碗就行,我得去看看。”
“能行能行,我知道咋弄,你赶紧去吧!”
菖蒲跟兔子似的抓住走哪带哪的布口袋窜了出去。
“卫生院那边同志了没有?”
“已经让人去了。”
“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会塌方?”
来喊人的士兵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这会儿都还恍恍惚惚的,咋就塌方了呢?
人更重要,菖蒲是医生不是调查组,问了一句他说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耐烦听了,拔腿就往采石场那边跑。上坡路窜的一样快,几息就将来喊她的人给甩在了后面。
即便天上下着雨该忙的还得忙,采石场那边也是如此。天阴沉沉的,都到这会儿了都还感觉不到太亮的样子,也不知道到了后半天能不能停。要是一连下上个几天,上万个人都码在这什么都不干,那这进度势必又得往后拖一拖了。
烧砖烧瓦的影响不大,可以在棚子下面操作,但是泥土不能断。
再别说拖进度了,按着任务来说是迫在眉睫,浪费不了一点时间。上刀山下火海跟敌人拼命都干过了,冒着一点雨干活能算个事?再说现在天气暖和了,就算身上淋湿了也冻不死人不是?
下面装车的人才刚刚开始,上面就簌簌往下掉东西,光线不好,又都在忙,谁也没有注意。
说实话,掘土采石也是注意着的,都是斜着往上挖,防止下面掏的太狠到了后面出问题。
要说这雨下上十天半个月的,山体泡的塌方还想得通,好端端的突然塌方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