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派出所的院子灯火通明。半下午不停歇地开挖,终于在傍晚时分,将水泥地面挖穿,露出下面的黑土。
在不远处观望的狗子,在开挖泥土时,突然开始冲着这里狂吠,连带着远处整个村子的狗都叫个不停。
孙瘸子人老成精,对身边人说:
“狗鼻子闻到尸臭了,所以开始叫。”
果不其然,下面干活的一个人大叫一声,从坑底蹦了上来,哆哆嗦嗦地说:
“骨头,有骨头。”
除了蹦上来的,在场的所有人,精神全都为之一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呢地方忙了一下午,总算要进入主题了。
很快,第一具尸体被法医清理出来,已经不能说是尸体,除了几处依然还未腐烂彻底的地方,只剩一堆骸骨。
房新安十分敬业,也可能见多识广,满不在乎,戴着橡胶手套,开始拨弄起第一具骨骸。
很快,他让一个人,拿摄像机对准自己检查过的地方。边看边说:
“子弹从后脑进入,呈四十五度行刑式处决,弹头在头腔里保存完好,准备取出送检,比对弹痕档案。该人右手小指残缺,从断指横截面颜色判断,应该是陈年旧伤。”
“啊,他是刘金波,资料里写着,右手小指在一起办理一起盗伐林木现行案时,被油锯误伤。”
房新安见有了结果,于是停下检查,指挥其他人将骨骸入殓,自己走到另一具骨骸边。
“该人头骨无异样,颈椎骨较其他人长近一指,从弯曲弧度推断该人身高在180以上,略微驼背,牙齿中有十颗烤瓷牙,枪伤在胸口左侧第一根肋骨,已被完全击碎,弹头消失,推测在附近泥土里。”
“在这,在这,我刚发现一个子弹头。”
这一手绝活亮山门,将围观的所有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周围的老百姓更是有人夸赞:
“从前我以为拿着法医,都是瞎开报告,给钱就行,看重案八组时,就没相信过,现在看来,我就是井底之蛙呀。”
“可不嘛,简直就是人体扫描仪,哪里有问题,一眼就看出来了。”
剩下两具骨骸,房新安也以同样的方法确认身份。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可以收工,准备回家时,房新安却看着最后那具骨骸,眉头拧成大疙瘩。
颜卿靠上前,询问房新安怎么了,房新安嘴里嘟囔着奇怪奇怪。
大拿不说话,其他人都得等着。颜卿叫大家等一等,说不定还有什么发现。
果然,半晌后,头戴眼镜,手拿紫外线灯的房新安终于说道:
“不对!这是个女人的掌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无论什么法医学书籍中,都没有记载,能够分辨出男女手骨的方法,最多是通过盆骨,骨架等位置推断出男女性别。
“房主任,何以见得?我看这手骨和前后小臂完全吻合。”
房新安将手中紫外线灯贴近手骨上还粘连的指甲,在灯光照射下,的确有微微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