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她,纯真善良,会为了一只受伤的兔子而伤心哭泣。
那时候,他并不排斥她,也因着她的善良美好,对她照顾有加。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她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心狠手辣,为了争名逐利,她残杀同门,诬陷无辜,踩着无数人的尸体往上爬,直到她爬上了玄龙尊者的至高地位。
在他的面前,她依旧温婉恭谦,像从前一般追逐着他的身影,然而有些事变了就是变了,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纯真善良的眉儿,再不会为了一只受伤的兔子而伤心啜泣,而他,也渐渐地疏远了她。
今日的冷眉儿,落得如此下场,是她咎由自取。她千不该万不该,处心积虑地想要伤害他身边的人,尤其是他最爱之人。但凡是对他所爱之人有威胁的人,他宁妄勿纵,不能留下祸害!
他眼底杀机隐现,手中的软剑偏转,芒尖幽光闪烁,噗地一声刺入了冷眉儿的心口。
冷眉儿的躯体剧烈地震动了下,失去了声息。
云溪气哼哼地走出房间,并没有走远,想着他一定会追上来,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从窗户纸上掩映的人影就这么定定地站立在床前,一动不动,似在盯着什么观察,又似在思索追忆着什么。
果然,他对冷眉儿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的话,他何须皱眉、何须静立缅怀?
撕咬了下唇瓣,云溪愤然转身,施展轻功离开了宅子。
也是在她转身的瞬间,映在窗户纸上的那一道人影挥剑刺出……
当龙千绝迈步走出门外,却已不见了云溪的踪影,他眉头紧拧了下,也跟着施展轻功离开了宅子。
两人相继离开后,又有一抹人影来到了这个房间。
颀长的身影立在床头,一只戴着银色手套的手伸向了冷眉儿的鼻下,男子低低地冷哼了声:“你真是命大!倘若龙千绝知道你的心脏与常人不同,不在左边,却是在右边,他一定会后悔为何不多给你几剑……”
“何苦呢?你爱了他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他无情的一剑。”男子弯了弯唇,隐没在黑暗中的脸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门外,细碎的脚步声临近。
“你们是什么人?”四大高手们发现了三位长老的尸首,接着听到了这边的巨大动静,连忙跑来察看,却在房间门外看到了十几名像鬼魅一般存在的高手守卫着,他们心中暗叫不好,公子怕是已经出事了。
“尊者大人?”十几名高手没有率先动作,而是请示着房间里的人。
未几,从房间内传出一个无情冷酷的声音:“杀,一个不留!”
短短的五个字,决定了端木家四大高手的命运。
戴着银色手套的男子始终背对着门外,他的脸隐没在黑暗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唯有他戴着手套的手指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像是在描绘着某种有节奏的音符。
房门外的打斗声逐渐平息。
“尊者大人,都解决了。”
男子终于徐徐转身,昏暗的烛火下,掩映出他真正的面容。
刀削般的五官犹如雕塑,无可挑剔,无情的冷眸似天边的寒星,厉芒闪烁,他的眸子一转,划过一抹阴冷,薄唇轻启,吐出的话更是阴冷无比:“将玄龙尊者送去百花楼,告诉老鸨,以后但凡是本尊指名的客人,都必须由玄龙尊者来伺候。倘若玄龙尊者一个不慎死了或是逃了,那么整座百花楼也可以从此消失了……”
“是,尊者大人。”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属下,他的属下没有任何的质疑,只是奉命行事,不问是非。
男子转头看了冷眉儿最后一眼,低低地冷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眉儿,从前本尊讨好你,你不领情,一心只喜欢龙千绝。现在你被龙千绝抛弃了,他不要的女人,本尊还要来做什么?”
他转首,再也不看她一眼,举目望向了屋外的星空,一双阴冷的眸子忽明忽暗:“云溪……本尊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能收服龙千绝的心?”
溪水湍湍,仰躺在草地上,抬头望着星空,云溪双手枕着后脑勺,一声接着一声叹息。
她到底是怎么了?看到冷眉儿得到了报应,本该是喜事一件才对,可为什么看到他轻轻的一蹙眉,她心里会如此别扭?
他们是师兄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多少有点感情。看到冷眉儿现在这副模样,他心中有所感触也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她想要的是纯粹的爱情,不含任何的杂质,所以她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
是她太苛刻了吗?还是她在无理取闹?
是不是陷入热恋中的女子都容易感情波动,小题大作?
她云溪,什么时候也成为了那样的小女人,会为了一点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而郁郁寡欢?
她朝着天空高喊了声:“云溪,你真没出息——”
喊声过后,是悠悠远远的一阵箫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哀伤的曲调,惹得云溪心里更加烦躁。
“喂,有没有公德心啊?大半夜的吹什么丧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