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忠道:“我接受,劳烦柳掌柜给我结了工钱。”
决定离开酒楼,心里忽然轻松许多,跟柳传福说话腰杆子都直了几分。
“啪!”
“不识抬举!”
柳传福气地将茶杯扫到地上,指着陈德忠破口大骂:“一个泥腿子罢了,离了满春楼我看你拿啥养活你们一家四口!”
“沈东,带他去吴账房那领半月工钱,然后轰走!”
“好嘞,掌柜的。”
沈东向来看不上这位自视甚高的陈账房,有他在大家伙一点回扣都甭想吃,现在可好,得罪了掌柜的被轰走了,新来的吴账房是个好说话的,往后他的好日子要来咯。
沈东搓了搓手,对着陈德忠落井下石道:“走吧陈账房,哦不,你已经不是咱满春楼的账房先生了。”
陈德忠你也有今天!
当初这人跟掌柜的告状,说自己偷拿后厨食材,被掌柜的罚了整整半个月的工钱,这笔账今天终于能讨回来了!
下楼梯时他瞅准机会,故意伸腿去绊陈德忠。
陈德忠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手快在墙上撑了一把,这会儿人已经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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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声张,到柜台支了银子,背着包袱离开了满春楼。
“呸!孬种!”
沈东在后头骂了句。
陈德忠没在意,只觉得身心俱舒。
他在满春楼干了十来年账房,柳传福私底下干过的龌龊事可不少,独善其身这些年,终于可以不用再帮他处理那些糟心事儿。
只是再想找到工钱这般高的活计,不容易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姚记食肆这头,姚沐儿与夫君将数过的铜板串好,边用炭笔在本子上记着账,边说起请账房先生一事。
“铺子开了月余,也慢慢稳定下了,咱是不是得请个账房先生,专门在柜台里收银钱?还得日日记账,往后银钱赚得多了,光靠咱俩这么一个个铜板数,得数到什么时辰。”
沈季青道:“是得请一个,只是咱们铺子太小,怕是给不了那么多工钱,当账房的大多识文断字,工钱少了估计不成。”
姚沐儿说:“先找找看吧,实在找不到就得麻烦夫君多看顾着点,免得有人浑水摸鱼把钱箱偷了去。”
“好,明儿让青云写个招工告示贴外头。”
姚沐儿点头。
第二日一早,姚青云揉着眼睛醒来,便被他哥拖去写招工告示去了。
小汉子字不太好,犹豫半天才敢落笔,绷着嘴角一笔一划将告示写好,紧张得胳膊都酸了。
“写好了?”姚沐儿路过,探头瞧了眼。
“写好了。”
“成,糨糊在秋哥儿那呢。”
“知道了。”
姚青云到灶房喊了秋哥儿,两人刚将告示贴好,便有食客上门。
“哟,字儿写得还不错,云小子是块读书的料子。”
“可不,云小子这字写得,比我那家小子板正多了。”
听见有人夸自己字好,姚青云抿起嘴角,将心底的小雀跃压了下去。
“上头写的啥,可是姚老板又研制出啥新吃食了?”
“不是,这是招工告示,要招账房先生呢。”有识字的百姓说。
“工钱每月八百文,有些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