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大家不约而同留出的小道,直奔而去,却见舒瑶站在最中间,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看起来也很久没有换过,脸上脏兮兮的,像是刚从什么地方钻出了似的。
“舒瑶,你真的在这!”沈涵飞三步并作两步,兴奋地上前去拉舒瑶的手。
舒瑶却拘谨地往后退了一步,并将双手背在身后,不给沈涵飞握住的机会。
沈涵飞有些尴尬,但很快他便恢复了神色。
“二夫人,刚刚你可说舒瑶不在这里!”沈涵飞指着舒瑶质问柳洵云。
舒瑶的突然出现,让柳洵云有些懵,她赶紧看向孙菘,却见孙菘也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在柳洵云心里,孙菘比柳长要可靠的多,没想到也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竟让舒瑶跑出来,她不由得也骂了孙菘一遍,却依旧嘴硬道:“沈队长,我刚刚不告诉您了嘛,我是来接我女儿的,舒瑶为什么在这,我哪知道!”
沈涵飞被柳洵云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用力攥了一下拳头,怒道:“舒瑶,你说,你是怎么来这!”
“我之所以在这,还得问问二夫人……”舒瑶故意停顿一下,并看向站在远去的柳洵云。
“问我做什么,你不是已经从白家辞工了,我哪知道你为什么在这!”果真,柳洵云迫不及待地开口狡辩。
“我是说问问二夫人身旁的那位‘长爷’,二夫人您至于这么着急解释嘛!”舒瑶玩味儿地看着柳洵云。
今晚儿,势必会有一场恶斗,舒瑶已经不需要伪装,此刻,她唯一的任务便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兵。
柳长见舒瑶出来时,便往后退想躲起来,身子刚躲到人堆后,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到舒瑶说到了他,一时间,他是藏也藏不得,躲也躲不得,弓着个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舒瑶继续说道:“不瞒沈队长,我正是拜这位长爷所赐,先是被卖进了妓。院,又被转手送进了投背山!”
柳长面红耳赤,只得站直身子,狡辩道:“你胡说,我压根不认识你!”
舒瑶平静道:“长爷的记忆看来不是特别好,这么快就忘记了,那我就帮您回忆一下,前几日您与牛大风跑去找我继父关三讨债未果,便在胡同里绑架我,以二十块银元的价格把卖到丽春院,长爷若是还记不起来,摸摸口袋,说不定还能掏出那天的收据!”
沈涵飞一撇头,示意手下上前摁住了柳长,一顿翻口袋后,果真翻到了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字据,打开呈递到沈涵飞面前,却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将舒瑶卖于丽春院为奴,得银元二十块,终生不再过问舒瑶死活,若要赎回需付银元二百块。
沈涵飞一巴掌把字据拍到柳长脸上,“还说没关系!”
柳长不语,抬头求救似的看向柳洵云。
柳洵云冲他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眼神便飘向了旁处。
柳长有些伤心,心里不由痛骂一声,就知道她是个过河拆桥的,“我是卖舒瑶去丽春院,那是因为关三欠了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知道她怎么出现在投背山的!”
他说话时,眼神里没一点要服软的意思。
沈涵飞有些怒,作势抬手就要打人,舒瑶制止道:“沈队长莫急!既然长爷说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投背山,那就让投背山的管家告诉他!”
她猛地转身,指着孙菘,厉声道:“证据就在他身上!”。
孙菘的思绪本不知在哪游走,耳边猛地传来舒瑶的质问,还未等他收回思绪,就已经被沈涵飞的手下按倒在地。
舒瑶看着孙菘,心悬在嗓子眼,但随着一沓纸从孙菘怀里搜出来,她悬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不管是柳长也好,孙菘也罢,舒瑶并不能确定进行人口。交易的证据真的还藏在他们身上,只是见他们穿的衣服跟自己见他们时一样,没有换洗,才赌了一把。
沈涵飞拿着手下呈上来的一沓纸,一张一张翻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从孙菘怀里翻出的正是跟丽春院账目的来往,非常详细地记录了最近一年来投背山从丽春院买人的事,这里面更是清楚的记者,舒瑶是两天前从丽春院买来的。
“众所周知,投背山是由你经营,而丽春院是做什么生意的,不用我多说!”沈涵飞把账本甩到了柳洵云身上,“真没想到二夫人竟允许敢这种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