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走过来问。
“5l,”低声头的中年男人道:“再挂瓶大盐。”
“嗯,”护士拿着备好的东西走到一架两米高的巨大蓝罐子前,拧上个小瓶,又将一根细细的管子连到了宋尔鼻尖。
这时候那位明医生已经看过他的生命体征了,他将听诊器重新挂回脖子,开始问宋尔的病史。
江柏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周臣在一旁补充。
中年男人沉吟了一会儿。
江柏观察着对方的神色,紧着眉上前两步询问情况。
他本就是那种很不好惹的面相,下睑一吊,平添了三分凶气,这样瞧着倒像一言不合就要打人似的。
面对这样一位年轻力壮、看起来脾气似乎也不怎么样的后生,明医生不由后退两步,等拉开一定距离了才道:“我听他的肺部还有细细的喘鸣音,病人以前是不是有哮喘?”
“是有喘症,”江柏道。
“那就对了,”中年男人接着道:“他的药在不在?”
江柏在他衣裳里找了找,等摸到个瓶子后递了过去。
明医生接过来看了看,“是进口药,我们这没激素,正好他这个药里含的有,一会儿再给喷两泵。”
“好,”江柏点头。
“刚刚检查过了,生命体征还算可以,先让他吸会儿氧,等等再看。”
“嗯,”江柏不懂这些,只能答应着。
等大夫走了,周臣才走到床边,扶着床栏脱力的坐在了地上,他现在的模样可以说是再狼狈不过了,满头满脸的汗水不停往下滴,衣裳里也都湿哒哒的。
江柏没管他,拉了个铁皮凳子坐在了床边。
两人谁都没说话,注意力都在病床上。
两个钟过去,人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但嘴唇上的颜色却是逐渐正常了。
江柏又趴过去听了听宋尔的心跳,一声一声,比先前要有力许多,慢慢的,他的脸色缓了下来。
周臣则是一遍一遍的找医生。
被拉过来好几趟的大夫都有些无奈了,他看着周臣,再一次解释道:“病人正在逐渐好转,没醒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周臣不放心,“您再给看看“。”
明医生被他这个执拗的样子弄得没办法,只好又给检查了一遍。
等医生走了,周臣搬过凳子坐在了病床的另一侧。
又是两个钟过去。
床上人嘴唇嗫了嗫,“唔……”
坐着的两人同时趴过去,“砰”的一下,脑袋撞到了一起。
周臣捂了下头,江柏却是趁着这点儿空低下头听他说了什么。
“水……”
听清楚话音的江柏交代了声“看好他”就出去了。
头还疼着的周臣闻言,脸色更差了些。
这边踏出病房的江柏想到宋尔连沾过旁人口水的筷子都嫌,直接去外面买了个水壶。
先到锅炉房烫了两遍,又接了点儿温开水兑了。
回去后,男人坐到床边,把人半扶起来,壶口抵了上去。
宋尔看出了这不是自己的水壶,有些抗拒的摇了摇头。
“喝……”
江柏的语气带着股很直白的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