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夜歌一曲弹罢,收回手,抬头瞧见楼轻舞怔怔出神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今个儿见到夏侯睿了?”
“嗯?”楼轻舞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然看他看呆了,面上有些不自在。
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点点头,随即又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带着苏沂的丹青和游离剑,显然是去找他了,他可有说什么?”
“多余的话没有说,倒是岚白和七皇子相处的挺‘融洽’的。”想到岚白和夏侯流云不对盘的模样,楼轻舞忍不住无奈地摇摇头,她不告诉岚白夏侯流云的具体身份,也正是如此,她可以不必畏惧对方的身份,夏侯流云不拘小节,也不会在意,这样岚白不会有负担,才会表露出真性情。
她喜欢看到岚白鲜活的模样,这会让她忘记前世的血腥和她眼底终年不消的沉痛。
“岚白?就是你买下的那个女奴?”他一回来就听十一说她买了一个女奴,十一也在她们去茶楼的时候就查到了女奴的来历,身份虽然有些特殊,却的确清白,她如果想留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影响。
“对,她……很特殊。”
楼轻舞其实想告诉凤夜歌她对岚白的信任,可张口,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凤夜歌知道她心里藏着太多的秘密,她不愿说出来,他就不会逼她,否则,他怕自己的咄咄逼人会让她疏离。
这样的可能性,让他难以承受。
他宁愿他们之间只是师兄妹的关系,当初他费尽心思让两人有这层关系,也即是如此。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因为他夜王的身份,对他有距离感。
凤夜歌望着月光下恍若一株青竹的女子,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什么时候,她眉宇间偶尔露出的伤痛才能散尽?
楼轻舞在夜王府待了两日,在静心寺那边出现状况之前,就带着岚白回了楼府。
只是她刚回到倚风阁,楼曲风得到消息就赶来了,身后跟着同样黑着脸的阮珍,瞧见她,一双怨毒的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楼轻舞只当没有看到,让岚白去泡了茶水,才亲自端过去,放在了他们面前,“父亲,二姨娘,请用茶。”
楼曲风冷哼了一声,还因为前两日她的拒绝而怒意未消:“你还知道回来?”竟然说走就走,还一连两日?真是翅膀硬了,连他的话都敢违背了!
楼轻舞垂着眼,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站在一旁,明眸善睐,柔柔弱弱的,“这里是女儿的家,女儿不回这里,还能去哪儿?”
她的声音不高,软糯的嗓音,却带着一丝凄凉。
楼曲风怔愣了一下,瞧着楼轻舞柔弱的侧脸,姣好白皙的小脸,让他突然就想起来她的娘亲。
想了想,其实她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也是自己过分了些,原本这件事就和她无关,而她也是受害者,只是因为怜儿的事,这几日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他在朝堂上,没少被同僚嘲弄,即使他们不敢当面说,可那话里话外,都让他一张老脸没地方搁。回来还要忍受二夫人的哭哭啼啼,真是烦都烦死了,刚好听到她回府了,所有的怒意都压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