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除了集英堂那边睡得不好,落霞馆这里,也是久未成眠。
不过,他们这睡不着的原因,可不是因为担心洛青染的身子,反而,是在幸灾乐祸呢!
话说,这洛昇一家听赵氏的话,回到自己院子,一家三口便凑在落霞馆主院堂屋里,嘁嘁喳喳地算计起来。
洛文嫣一边给双亲奉茶,一边满面喜色地说道:“爹,娘,洛青染这回可是倒了大霉了,您二位刚才瞧见没有,祖母那脸色黑的哟,简直跟泼了墨似的!”
“可不是么!”小赵氏得意地笑着,双眉挑得老高。
那副样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过年得了老夫人的赏都没见她这么高兴过。
“多大点事,值得你们娘俩这么高兴。”洛昇嗤了一声,似乎并不为这事高兴什么。
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不过是面上的君子罢了,心里只怕比小赵氏母女想的更阴暗呢!
“哎呦,老爷,您这话可不对了,您不常在家,可是不知道,近日来,洛青染那个小贱人和她那个病秧子娘可得意了呢,不知怎的,在老太太跟前儿就得了脸了,有时倒要把我和文嫣比下去了呢!今儿那小贱人闹出这么大的事,看老太太来日还愿意见她!”
小赵氏一边说着一边指天画地,眉飞色舞间头上那支赤金步摇都跟着晃了几晃。
那架势就仿佛她已经亲眼见了,洛青染要因为这事被赵氏责罚似的。
“是啊,爹,”洛文嫣也融融一笑,“今儿这事,无论来日结果如何,于我们都是有利而无害的!”
“哦,这话怎么说的?”洛昇似乎被女儿的话勾起了几分兴趣,便问道。
“爹您想啊,一来今儿晚上闹得人心惶惶地,阖府上下,都为她乱成一团,祖母已然不高兴了,就是洛青染现在说是受伤了,一时遮掩过去了,可谁知她是真的伤了,还是见情势不好,自己装的呢!她那个人,最会装模作样了!”
这番话说完,又撇撇嘴,接着道。
“若是她真受了伤,那于我们,便更是好事了!”这话说到后来,已带上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小赵氏心知女儿在想什么,忙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
“如何要说更好?”洛昇看了女儿一眼。
“爹您想想,若是她真受了伤,且伤的很重,大伯一家,还能有什么心思管旁的事?您前些日子不是说,大伯因事撤了他私铺管事洛三的职位,您一时折手么,眼下不正是个好机会?咱们趁着大伯无暇在意下边的事,便再给他安插个人进去,他又如何能知道?”
“嗯,说的有理,我儿聪慧!”洛昇满意地点点头,赞许道。
“都是爹您教的好。”洛文嫣亦恭维道。
“哎呦,你们父女两个夸来夸去的,都把我晾在一边。”小赵氏掐着嗓子嗔了一句。
“夫人莫气莫气,今晚上为夫便好好地陪着你。”
“老爷。”小赵氏与语换休,满面桃花。
洛文嫣见状,便悄悄地退下去了。
她走后,洛昇夫妇两个便更没了忌讳,犹自厮混了半宿。
回芙蓉楼的路上,洛文嫣问秀妍。
“你说,这洛青染是真伤假伤?”
“奴婢不知。”秀妍小心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