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六年前便是谋算众人,六年后的今日,居然妄图勾结他国,篡位弑帝,就连将将三岁的小殿下,都不愿放过。
傅应绝一眼都不想多看,死狗一样,多看一会儿都刺得眼睛生疼。
垂眸望向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孩儿,缓声道,
“我本想千刀万剐了解气,又仍旧觉得是委屈了你。”
捏着她胖乎乎的爪子,接着问道,“小梨子可有什么好意见。”
小梨子的好意见?
小梨子还当真有意见!
上一瞬还安静可人的小孩儿,下一瞬就捏着拳头就往前捶去,直直砸向空气。
义愤填膺,显然是酝酿了许久了。
她奶呵一声,“小梨子,打!”
小小一只,偏偏是成天哼哧哼哧地要收拾人。
那小模样,呆头呆脑,又凶得厉害。
傅应绝眼中溢出笑意,将她小拳头包在掌中。
“哪儿能劳您出手,小梨子大王赏个脸,由我代劳?”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只觉他是在哄小人儿高兴。
唯有傅应绝知道,他这话可是真心实意的。
若较真起来,她正儿八经地动了手,怕是傅应晖连个渣子都留不下。
“哼!”
小孩儿犹豫了下。
最后对着地上人大大哼一声,撅着嘴,小身子一扭,搂着他脖子背过身去。
小脸埋着,瓮声瓮气,“坏蛋,欺负周周哥哥,欺负小梨子,爹爹哭哭!”
她没见过傅应晖,却记得那日漫天的血光。
周意然躺在地上,仿佛再也醒不过来,傅应绝抱着意识昏沉的她,力度紧紧,恨不得将人勒进骨骼。
小孩儿懵懵懂懂,却不是一事不知。
傅应绝接连几夜外出,她隐约察觉出什么,却不哭不闹。
只因是知晓爹爹定是顶顶生气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些坏蛋,但更准确说,是因为她。
因为她受了欺负,傅应绝才会怒得恨不得掀翻了天去。
“要爹爹,打屁股!他也哭哭!”
傅应绝罚人,就一个字,杀。
她有样学样,也谋得精髓。
可此刻问她意见,又只会一个打屁股。
只能说是,有着懵懂的果决杀伐,却也脱不开孩童的天真纯然。
长路漫漫,还有得成长。
傅应绝哪儿管她说什么,就没有不应的。
慢悠悠地抬了下颚,冲着一边候着的禁卫,示意道,
“便按永嘉说的来。”
“是!”
按小殿下说的来,可陛下前头也说了,千刀万剐犹不解气。
如此,这打板子的活便要复杂起来,定要叫它比之千刀万剐,还要痛苦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