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她有些无措。
傅应绝没什么情绪地收回眼,苏展立刻笑着上前来。
他对着唐母见了一礼,不卑不亢,拿捏得当,让人不觉倨傲又不感谦卑。
“唐夫人安好,我家小主子今日多有叨扰,天色渐晚,此来接小主子归家。”
唐母一辈子本本分分的乡里人,哪里见过这样式的,嘴里夫人夫人喊着,瞧着不似一般人。
她手脚无处安放,有些慌乱却强按下来,“哪里,哪里,都是阿衍的同窗,不叨扰的。”
苏展欸了一声,略抬了抬手,就有侍卫从后方提了礼盒恭敬拿了上来,“今日多谢唐夫人照看,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礼不重,还望莫要推辞。”
唐母哪能收,“不可不可,哪有带会儿孩子就要收礼的。”
她知这些大户人家讲究礼数,却是不能收这礼,小丫头她这几日天天见着,喜欢得紧,若收了就莫名觉得变味了。
苏展显然已经料到,他圆滑得很,故作苦恼,“原是几个孩童同窗情谊不宜拿这俗物度量,只我家小主子日日挂念忧心着怕给夫人添乱。”
他语气带上了点调笑,“夫人快些收下吧,若小主子见着不收,怕是每日午饭都不敢多蹭两口了。”
最后这句他特意放低了声音,看似耳语却叫在场几人听得一清二楚。
奶团子包子脸一鼓,难得害羞了些,荡着小腿,搂着那高大男人的脖颈不抬头,她确实不太敢吃太饱了。
傅应绝唇角一勾,又恶趣味捏着她后颈,将人拎出来。
惹得小人奶声奶气哼了一下。
唐母快速抬眼一望,不敢多看傅应绝,却看清了小小一只的作态,想着这孩子心头柔软,怕是觉得她日日都来,担心自己家里有想法,负担,不太放得开。
她无奈叹了口气,笑道,“原是我没顾虑到这些,这孩子乖巧又惹人怜,我也是打心底喜欢。”
苏展话术游刃有余,让唐母心安理得地将礼物收下后,几人也准备告辞。
傅应绝身份金贵,又一惯高傲,但看着怀里这一小只,倒是颇给面子地朝唐母点头致意。
唐母不知为何凭空觉得这孩子父亲身上有种。。。。。。有种让人俯首称臣,不敢动弹的气势,得他一个示意,十分受宠若惊。
身上挂着小包子的男人转身欲走,旁边却斜斜插进来一道带着怯意的孩童声,
“小,小梨子以后还能来吗?”
原是唐衍,他不知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对着那人问出这句话,
他看着那人进来,浑身上下尊卑又睥睨。
又看着他将人带走,毫不拖泥带水。
似乎此刻那些门第与距离都统统随着那人转身的弧度堆砌而起,高耸入云。
他想起了在稚学院中被世家子孤立无视,甚至无端针对的日子。
唐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应该,做点什么。
几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声,祁扬面露惊讶,另外两个则是嘴巴鹅蛋大。
乖乖,他们喘都不敢大声喘,眼看人就要走了,好小子敢将人叫住!?
转身的人动作一滞,侧着身子没怎么动作,只那双幽邃狭长的眼恩赐一般地轻轻落在唐衍身上。
小少年手脚打颤,却握着拳眼神固执。
傅应绝知道他,出现在自家女儿身边的每一个人,他都了如指掌。
出身低微的农家子,在太学那个等级分化由来已久的地方,这样的孩子一度被排斥在外,他本以为这少年自卑怯弱,唯一可取便是稍有纯善。
他的举动,确实让傅应绝意外。
“想她来?”
在朝堂上让那些家族长者,权贵世家冷汗凛凛的男人,光一句无关痛痒的发问就叫几个没有阅历的孩子心下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