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黄河,在朝阳映照下,滚滚东逝。
金堤静静伏于黄河畔,默默守护着两岸百姓。
黄河南岸,无边无际、浩浩荡荡一如这滚滚河水般的赭红色大军,正高举盾牌,带着云梯冲车,如潮水般涌向一座青石堆砌而成的坚城。
坚城之上人头攒动,箭如雨下。
自城后骤然杀出一军,如潮水般迎上那浩浩荡荡的大军。
孙诚立于战场西侧正中一处高坡之上,看了看北面浩浩荡荡的江水,又看了看南面同样浩浩荡荡的大军,略略有些失神。
他犹记得,自己在胸口中弹时,那一瞬间的痛苦。
可就在下一瞬间,他却出现于此地。
这一刻,他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至,饶是他心志坚韧如钢,也不由愕然当场。
他怔怔地抬起手,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身下的白马,以及自己身前那装饰华丽的幢幡伞盖…
好吧,按照古代说法,那似乎应是将帅的麾盖。
那麾盖下,一名绣袍铁甲、手持长槊、颇有些顾盼睥睨之威的昂藏英武大汉,正昂然骑于马上。
这时,自混战的军阵中传来一声暴喝。
“吾乃河东关云长也!
”
一个比自己身前这大汉犹要昂藏三分的长髯大汉,从坡下军阵中猝然杀出,持长矛策马狂奔而至。
他胯下良驹极为神骏,身姿更是英武不凡,是以一时之间,高坡下正混战的军阵中,竟无人能阻拦。
孙诚微微一惊。
关羽关云长?河北名将?黄河南岸?麾盖?绣袍铁甲?颇有威势?
我的天呐!
他正头皮发麻间,他身前那昂藏大汉突然道:“从文,关羽关云长,便是玄德兄提过之万人敌吧?你随某去会会他!
”
孙诚见关羽马速甚疾,此刻即将驰至他们所在这高坡。
不容细想,更不容提醒身前那大汉,当机立断之下,他拍马横在那大汉身前。
配有原始马蹬的鞍鞯,让他有些不适应,也因此略略耽搁了几秒钟。
他甫停稳马,疾驰而来的关羽便纵马跃上高坡。
借着冲势,他手中长矛蓦然一抖一刺,如毒蛇啮人一般,既准且狠地搠向孙诚左手肘弯。
。
孙诚左手肘弯后,正是那大汉的左胸。
孙诚大喝一声,腰腹骤然发力,陡然拧身,使出自己穿越来前学自李书文一脉的枪法,以枪尖施展寸劲,猛然点向那如毒蛇一般的长矛。
“锵”一声巨响后,伴随着自己胯下马儿的一声悲嘶,孙诚只觉双臂痛麻难忍、双手虎口剧痛,若非他经历过多次生死危机,手中长枪恐已脱手。
他不看也知,由于自己的膂力远逊于借着神驹冲势的关羽,因此自己虎口一定已被震裂,或许此刻,虎口正鲜血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