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路母亲也劝:“娃,结婚也是有好处的,家里有个知冷知热的,生活有规律,人的身体也好。还有,人在外面工作累了一天,回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过得也有气力。”
韩路还是微笑摇头。
韩国庆最见不得儿子一副你们不懂我自有主张的模样,在他心目中儿子永远是个小娃娃,得管起来,当下就喝道:“真以为你是大学生,少跟我扯什么责任不责任,事情哪有那么复杂,一男一女合适了,凑一起过得了。好,你要讲道理,我就跟你说正经的。娃,人要有良心,不能玩弄感情,不能做爱情的骗子。人家是姑娘,不能被你坏了名声,那不道德。”
上次通电话父亲一口一个骗子,韩路心中就有点奇怪,今天又听他说,就忍不住道:“爸,等等,这怎么扯到爱情骗子,扯到玩弄感情上面?我不是这样的人……或许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我现在也仅仅是跟人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都还没有确定关系,你这就上纲上线了。”
他和关静的关系只比朋友多一点点,恋人谈不上,到现在甚至连手都没有牵过。
在短期内,彼此都没有再进一步的想法。
青春多么美好啊,这种不温不活水到渠成的过程很让人舒服,两人都相当享受这一过程。
“你住口,你说只是朋友,人家爹妈怎么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小关的父母上门找你们?”韩路瞠目结舌:“不对啊,她爹妈来金沙市了,没听说啊!”
“什么小关,不是陶桃吗?”韩国庆发现不对:“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小关?”
韩路也蒙了:“来找你们的不是小关的父母,那究竟是谁呀?”
韩国庆出奇地没有发怒,耐心道:“小路,我大概把这事给你说说。就在你出差期间,你们单位同事陶桃的父母找到我们,说你和她曾经谈过恋爱,还确定了关系。但后来你抛弃了她,另寻新欢。陶桃很伤心,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整天躲家里哭,说是非你不嫁。她父母心疼女儿,就来要个说法。我们还能怎么样呢,自家孩子干了坏事,当然要好好跟人赔罪。我看陶桃这孩子也不错,心想你们分手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就答应替她做主,跟你好好谈谈。其实,陶桃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确定关系、整天哭、非我不嫁?”韩路抽了一口冷气:“我是不是穿越到另外一个平行时空了?爸、妈,我就跟你们老实交代吧。我理解你们急这抱孙子的想法,我现在是在追求一个叫关静的姑娘,不过,现在刚刚在接触当中,成不成两说,更别说谈婚论嫁了。要不,我等下去跟小关说说,看能不能让她见见你们,消除这场误会。至于陶桃,我不知道她父母究竟跟你们说了什么,但天理良心,我跟桃子没有任何关系。”
韩国庆:“原来是这样啊,要不见见那什么小关……”
他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叶芳。
叶芳身体弱,一直斜靠在沙发上,大热天身上还盖着一床薄毯。
听到韩路这话,一向温柔的她猛地站起来,毯子都掉地上。
叶芳忽然激动大叫:“什么小关,什么静,我不要见。我听明白了,肯定是你先和陶桃处过一段时间,最后嫌人家性格不好,嫌人家家里麻烦事多,又认识了小关,见异思迁。”
韩路张口结舌:“我没有。”
叶芳:“什么性格不好,是是是,桃子的性格是有点急有点怪,可人家是谁,人家是业务骨干,是戏班子老板,人有能力,脾气肯定就大。韩路,你是个不靠谱的,正好需要这么个恶一点的女人管束,不然你还不得飞天上去?”
恶在西南生方言中并不只是贬义词,用在人身上,指得是性格急,比较凶,甚至还带着有担待能成事能力强的褒义。
西南省土族重男女轻男,女人都强势,相比只下,男人则多不管事,这才有趴耳朵的说法。
别的地方做母亲的娶儿媳妇是“娶”,在本省则是“找个儿媳妇把儿子管起来。”
这一点和百分之九十都是外省移民的金沙市大不一样。
“妈,我……”
叶芳打断他,继续骂:“是是是,陶桃家境不好,父母没收入,弟弟又是个整天在外面乱逛的,将来你肯定要为她娘家付出。你想找个条件好的,能够帮衬到你的女子。你抛弃了桃子,是不是因为这个小关,小关家条件是不是很好?”
韩路老实交代:“是非常好。”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
叶芳:“韩路,妈妈以前是怎么教育你的,做人要有良心。你把人家陶桃那样了,为了钱就去找另外一个,你想当陈世美吗?妈妈真的很伤心。”
韩路:“不是的,妈,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听我说。”
叶芳忽然尖叫起来:“我管你什么小关还是小开,我就看上桃子了,我就要桃子!她才是我的儿媳妇,别的我都不认。韩路,你要想气死我吗?”
说着,她平生第一次歇斯底里,抓起沙发上的靠枕朝韩路扔过去。
韩国庆:“韩路,你死人啊,你杵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你想气死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