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帆徽和徐彦琦来到的是三楼的雅间。
两人面临的环境,与西安府城的聚花楼的情形是差不多的,他们进入的这栋楼一共有五层,最上面的一层楼肯定是最为安静和清静的,也是花费银子相对最多的地方,不过富乐院与其他的青楼有着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其院落分为三进,有身份的人都到后面的院落去了,不会留在这第一进的院落。
与一般青楼所不同的是,从花钱方面来说,进入后面两个院落的,一般是不会花费很多钱的,而需要自己掏银子的地方,恰恰就是在第一进的院落。
毕竟能够进入到第二进和第三进院落的人,身份是不一般的,他们进入到富乐院,名义上是官方出面接待的。
楼道间依旧是站着不少青楼的姑娘,看见吴帆徽和徐彦琦两人在小厮的带领之下上楼,都是看着两人微笑,也有手里挥舞手帕的,但没有谁大声开口嚷嚷。
吴帆徽和徐彦琦两人的气质还是不错的,富乐院的姑娘见多识广,肯定是觉得两人不错的,所以才会有人挥舞手帕。
雅间是一个套间,外面类似于一个会客堂,面积不是很大,里间的卧室则显得更小,仅仅放下一张床之后,再也放不了多余的东西。
看样子这个雅间,条件之只是一般,不算是很好的。
吴帆徽和徐彦琦两人坐下之后,小厮面带笑容开口了。
“二位公子欣赏南曲否。”
徐彦琦看了看吴帆徽,没有马上开口回答。
所谓的欣赏南曲,则是点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姑娘,陪着吃饭喝酒,亦或是长袖善舞,让客人能够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之下吃喝玩乐。
小厮是肯定要开口询问的,这是富乐院的规矩,若是换做秦淮河其他地方,小厮或者鸨母是绝不会开口询问的,一大堆的姑娘给你找来,反正掏银子是客人的事宜。
因为富乐院属于南京教坊司,而教坊司名义上说是负责乐舞演奏的,具有乐籍身份的教坊司姑娘,论身份其实就是演员,所以凡是到富乐院来寻欢作乐的客人,小厮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你是不是欣赏南曲。
这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而面对那些熟客,小厮根本就不会开口,要知道到富乐院来的人,很少会文绉绉的欣赏歌舞的,人家掏出大把的银子来,仅仅看富乐院的姑娘唱歌跳舞,还不如在茶楼去吃喝听说书的。
“小哥,先准备一桌酒宴,找几个歌舞出色一些的姑娘。”
吴帆徽的回答已经很明确,就是欣赏歌舞。
至于说欣赏歌舞之后,徐彦琦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那就不是吴帆徽所需要关心的事宜。
小厮愣了一下,他本来是随口询问的,若是两位公子不回答,他就会马上离开,自作主张,做好一切的安排,毕竟这两位第一次到富乐院来。
酒宴很快上来,小厮领着四个姑娘,进入到雅间。
四个姑娘都是淡妆,着装也是统一的皂衫角巾。
一个姑娘的手里抱着文武七弦琴,一个姑娘的手里抱着古筝。
尽管说四个姑娘看上去都是很不错的,可惜她们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见的笑容也是勉强挤出来的,而且站在屋子里面,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仅仅凭着这一点,吴帆徽就清楚了,这四位姑娘,绝非是什么南曲姑娘,恐怕是小厮临时拉来凑数的,要知道唱南曲的姑娘,气质是绝不一般的。
不管小厮怎么安排,这个时候,身为客人的吴帆徽与徐彦琦,就需要掏出来银子了。
这也是规矩,毕竟到富乐院来,是需要消耗银子的,这里的一桌酒宴,比外面寻常的酒宴价格高很多,譬如说外面同等的酒菜,最多也就是二两到三两银子左右,可这里面至少需要五两银子,而且概不赊账。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秦淮河被称之为销金窟,这个名字可不是随便得来的。
还没有等到吴帆徽有任何的动作,徐彦琦就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这是一锭五两的银子,付酒水钱是足够了,不过姑娘表演的银子,尚未付出来。
如此的消费理念,在富乐院是不多见的,很多第一次到富乐院来的人,想到的就是摆阔,掏出大把的银子来,生怕被人瞧不起,要知道这是当着富乐院四位姑娘的面掏出来的银子,若是多掏一些银子,面上也是有光的。
小厮禁不住扭了一下头,但眼光没有看向徐彦琦,很自然的将银子收起来了。
收好银子的小厮,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跟着开口了。
“二位公子,第一次来到富乐院,小的该说说情况,四位姑娘一个时辰需要十两银子,若是还有其他的事宜,则是另外的开销了。”
尽管已经见过太多的黄金白银,可是吴帆徽还是被富乐院高昂的收费震撼了,一个时辰唱曲就需要十两银子,这若是听上两个时辰,岂不是要二十两银子,要知道二十两银子可以维持一个中等家庭一个月的开销。
而且有个规矩吴帆徽是知道的,那就是富乐院的姑娘演出,价格也是不一样的,若是名气很大的姑娘,一个时辰需要多少的银子,那就不好说了,且你愿意出银子,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见面和唱歌跳舞。
男人需要面子,在小厮看来,凡是到富乐院来的客人,都是将面子放在第一位,从未过问价格方面的事情,开口就是要富乐院最好的姑娘,岂不知最好的姑娘,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见到的,你就算是出再多的银子,人家不愿意,也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