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未落,他一个箭步直冲向我,王敢当见势不妙,侧身一步挡在我身前,大喊着让我快跑。
何老鬼和王敢当二人缠斗起来,不相上下,我见何老鬼不过如此,要是这时我能助上王敢当一臂之力,降服何老鬼自然不难,可我视线扫视一圈不见有何能用得上武器。
何老鬼攻势愈发凶狠歹毒,每一攻直击王敢当要害处,使得他只得步步后退,招招防守……
王敢当节节退后,见我不走,把肩上的肩搭子去了下来丢给我,说看看这里面哪个顺手就用哪个。
我接过他的肩搭子,翻找着,平日里看王敢当把这肩搭子当作是个宝贝似的,可翻找起来,除了袜子,裤头,还有那只装在笼子里的田鼠,连个顺手的东西都没有,我又翻了翻,从肩搭子底翻出几张照片。
这照片上拍的是一条头上有脓包的青蛇,吐着信子,这蛇此前在青牛村放牛岗的地洞里见过,在我脑海中陈长安翻阅的书上见过……可这蛇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就连王敢当的肩搭子都有它的照片。
我来不及多想,此时何老鬼把王敢当逼到墙角处,面目狰狞,手钳住了他的喉咙,王敢当挣脱不开,身子被硬生生的从地拔起,脸上胀的通红,何老鬼大笑着道“既然你把他带来,那我就放你条生路!”说罢,他一松手,王敢当瘫倒在地。
何老鬼转身向我走来,狞笑着道“一个甲子前,你封印过我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今还有没有这能耐,再将我封印到那冰凉的河水中!”
我不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甲子前封印过他?我都还没活到一个甲子,我笑着回说着,他认错人了,我压根就没见过他。
何老鬼尖声笑道“看来我换作这副皮囊,你就不认识了,那我就给你看看我本来的面目……”
话声一落,何老鬼突然嚎叫起来,只见得从他的皮肉里脱离出一女子,何老鬼肉身直挺挺的站在一侧,这女子红裙及膝,长发如瀑披散及腰,眉眼清秀,却隐露出几分妖艳,女子活动了下筋骨,讪笑道“现在认出我了吧?”
“婉君……”
我随口而出,脑中一阵剧痛,脑海中浮现出婉君躺在棺材中,浑身血淋淋的,将一袭白裙染红的样子。
王敢当张大着嘴看着我,他不敢相信我竟认识这女鬼。
婉君见我认出了她,笑声凄怨,“一个甲子前,我曾为你去寻黑头蛇,你居然把我封印在河水下,今日就将这笔账算清!”
说罢,婉君周身燃起熊熊烈火,将她罩在其中,杀气外露,朝我直冲而来。
我觉得体内那股真气又顺着血脉流窜开,直逼胸口处,眨眼间,婉君已至身前一步之遥,她一拳打在我胸口处,正被我胸口那团聚集的真气抵挡,力道反噬而去,打的她连向后退几步。
婉君面露惊诧,喃声道“这怎么可能?”她见得此幕,不敢贸然出手。
我二人四目相对,静立不语。
王敢当站起了身,走到我身旁,对婉君说道“时过境迁,前尘往事又何必如此记恨,不如饮一杯相忘于江湖,笑谈风雨,自此形如陌路,不再相恨相怨。”
“妄想!”婉君严声回道,“我要他为他所做的付出他应有的代价!”说完,她如同疯了般,朝我扑来。
王敢当深知我刚才能抵挡得了那一击,纯属凑巧,婉君是仇恨冲昏了头脑,没看出这点,可这一番攻来,只怕我就没那么好运喽!
王敢当挡在我身前,正要替我挡下这番攻势,可见婉君攻来之势,似是用了浑身的气力,以王敢当的本领,怕是只一击就命丧于此,想来,我推开王敢当,一拳打出,出拳之时,一道真气随之而出,一股气浪打在婉君胸前,一声气爆炸响,只见得她一下跪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暗黑的浓血。
我走上前去要扶起她,可不成想刚一伸手,她一手拍开我的手,“我就是今日死在你手下,都用不到你可怜!”
这究竟是怎样的怨恨,怎样的戾气,使得一个甲子都过去了,还如此记恨,我心生疑惑,把这婉君封印在惠民桥下的是那游历的道士,我和那道士又是什么联系,她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是我把她封印在了水里。
我刚要开口问,她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你把小影带走吧,别让她沦为和我一样的结局!”说着,她衣袖一挥,正座之后出现一扇木门,她说小影就在这扇木门后,让我把她带走,永远都不要再到秦川来,说完,她颤巍着站起身,手抚着胸口,走出宫殿。
我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一如脑海中那个背影,只不过我清楚背影相似,却回不去记忆中的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