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倒真是生儿子的命,怀的是个男孩儿,可惜惦记着前头丈夫的两个儿子,一意孤行偷溜回去。
两个儿子死了,她也染上了天花,更惨的是肚子里已经成型的胎儿也流了。
得知噩耗周童生和谢氏哭了好几天。
刘氏自知对不住周童生夫妻对她的照顾,便一直没回大营子沟。
周童生对刘氏心生怨怼,她回不回周家半点不关心,谢氏心善请人给她送了些粮食过去。
托人带话给她,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就算了。
刘氏选择在前夫家中独自生活,等待充军的大儿子归家。
周童生慈爱地摸摸周全的头:“嗯,我跟你三奶奶也是这般想。”
折腾了两三年,一次次失望,他年纪也不小了,不想再折腾。
命中注定无子,折腾也无用,不如将希望放在小孙子身上。
正说着话只见刘郎中背着药箱过来。
刘郎中一见周诚老远便喊道:“大郎。”
“刘叔。”
“许二家的怕是要不好了。”
周诚一惊:“现在还没生下来?”
医学落后的古代,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惨。
生孩子就真是在闯鬼门关,九死一生,遇到胎位不正、产妇盆骨狭窄或者大出血,那就是死路一条。
这两年村里添了不少孩子,但也因难产死了近十个女人。
其中就包括刘郎中家的。
刘郎中叹气摇头:“我刚去看过,胎儿头上脚下,跟我家没了那个一样。田大娘没办法,我也没辙,这种情况就是一尸两命。”
“就没别的办法了?听说可以用手法将胎儿的位置转一转。”
周诚不是学医的,他也束手无策。
“试过了,包括用银针扎胎儿的脚心,都没用,要保住大人的命就只能用钩子将胎儿破坏。
可许二家的不愿意,这会儿还在挣扎着,就只能看造化了。”
周诚听的头皮发麻,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决定一会儿回去就好好恶补一下产科医生的知识。
他还想跟五个老婆白头偕老,谁都不能因为生孩子出事。
“不是还有两个月才生么,怎么早产了?”
贫困百姓家不足月的孩子生下来也很难存活。
周全不过是早产一个月,从小就是个药罐子,没点家底根本养不大,这两年身体才好了些。
刘郎中说:“听说摔了一跤,我刚到许家的时候看到许大打沈氏,不知道是不是跟沈氏有关。”
周童生道:“许大家那口子瞧着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当初许大怎么就挑中了她。
要真是沈氏的原因,赵氏和孩子要有个好歹,这兄弟俩肯定会生了嫌隙。
娶妻不贤祸及三代啊!”
周诚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他还留下一些百年老山参片,不管能不能帮到赵氏,送两片过去。
赵氏喊了两三个时辰,声音小了许多,断断续续的哭喊声从屋里传出来。
蒋氏和田大娘都在屋里,王氏负责烧水端水。
许二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不停往屋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