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王国信在搅玉米粉,萧炎坐在灶边折柴。
王杏儿洋溢着笑,挥舞手上的纸,“大哥哥你教我写字,要写得和你一样好看。”
王国信意外,一位坐下来十分钟不到,屁股就扭动似乎针刺了的小孩,居然主动提出学写字?
“杏儿为什么想学字?”作为大哥在小孩面前他耐心无限。
小屁孩瞪圆眼睛,下巴朝天抬高,噘着嘴说话,“还不是全家就我不认字,奶奶都会写流水账,青儿也早就会写全家的名字了。”
小家伙的语气随即高傲,“妈说我聪明,我猜你们一定是怕我学会,成为家里认字最厉害的人,所以故意先不教我,好让你考上大学对不对?”
萧炎听不懂其中的逻辑,王国信却懂了。
村里去年考出一个大学生,人人都赞他是他家兄妹中最聪明的人,所以能考上大学。
杏儿曲解了这句话。
小家伙继续道:“不过大哥哥你可以放心,我会故意少学一点,让你成为家里最聪明的人,等你考上大学我再超过你。”大拇指食指隔开一段距离,示意她会比大哥哥少学一点。
接下来的话戳中了王国信的心。
“而且大哥哥我不想做小猪,我要学习,学写字,不学做饭。等我写字读书很厉害很厉害的时候,我就是能者,我可以帮学不好的人。而做饭厉害的人就可以帮我,这是能者多劳,也是助人为乐对不对?”
小孩想到什么,声音弱下去转折道:“还有大哥哥以后你跟我讲道理的时候,可不可以笑呀,不然我害怕。”
她想说大哥哥不要太严肃,但她还没掌握这个词汇。不愿意说大哥哥有点凶,便反过来希望大哥哥笑。
王国信此刻突然意识到每次教育小孩时对方鼓腮帮子的举动。
也许那不是反抗抵制的信号,而是小孩被吓到想哭却憋住眼泪不哭的举措。
杏儿才三岁,可她懂得思考,接受批评,哪怕委屈到自己想哭,还要听下去,随后乐哈哈地笑。
王国信心里有块地方彻底软了。
他蹲下来,亲亲小孩的脸蛋,温声道:“好,大哥哥以后在杏儿面前都笑着,等吃完早餐后教你写字。”
少年笑得差点晃花人眼。
“嗯!”小家伙也笑,像那初升的太阳,金灿灿活力四射。
王杏儿坐在小叔叔腿上,紧靠窗户鼻子露出窗外。
她的身边挨着王青儿,小孩没座,她们只能坐在大人腿上。
“好难受——”王杏儿苦着脸。
真想把脑袋伸出去。
王县岁笑笑,提议,“难受你就睡觉。”
“睡不着——”王杏儿偷偷觑一眼青儿身边坐的老人,鼻毛长出鼻腔裸。露于空气,他不时咳嗽,唾沫飞向空中。
他面前的座椅背一层水光。
小孩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深深地吸气,王县岁牵住两个女孩的手,以免走丢。
“走,叔叔带你们吃好吃的!”
不仅要吃,还要上街买东西,去三哥家里总不能空手。
路上不少小贩,掀动嘴皮兜售商品。
“法制报,法制报,寡妇的门被谁敲开?七十岁的爷爷为何再婚——”
“国外灵药,试一次,全身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