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围两万?他楚秦和楚家如今只派得出一位元婴,我们各家元婴老祖……”
“哼!”
古熔再一声冷哼打断白山剑派金丹的争辩,“还好意思说!之前老几位围攻楚神通打成了个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吗?!装什么糊涂!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我们要面对现实,而不是到现在还顾及老祖们的面子,为尊者讳!”
伏击楚神通一战确实颇丢脸,锐金、厚土金丹顿时面上都有些讪讪然,但白山剑派金丹仍不肯罢休,毕竟是他家老祖的一击令楚神通负伤,“楚神通已伤,老祖说短时间内不需顾忌他再度出手!”
“优势在我,谨慎一点总无大错!”
剑修嘴皮子不可能耍得过古熔,被他这句大义凛然的话驳斥到张口结舌。
“报!”正好此时有传令弟子飞入殿中,“事态有变!楚家正加速行军,往山都山飞扑而来!”
殿中顿时大哗。
“呃……”
血战比预计早很多来临,而且自己要独当一面,古熔反倒发了慌,“看吧?”饶是他足够机变,起身朝其余金丹双手一摊,“我说什么来着?”
“不是正好!?”
白山剑派金丹反而大喜,“楚家加速行军,自难保持阵型,此乃天赐良机!我等召唤老祖突袭冲杀一番,可使其立溃!”
“郎师兄怎么说!?”古熔不理他,闪身出殿下令,“速传讯与郎师兄商量!”
山都山西,徐徐行军的楚家大军沿途穿过饱含楚秦记忆的清凉瀑、仙林坳等地,但中途突然全数登上乙木御风梭,改变战略,直扑山都山。
“此招行险至极,姬兄……”
楚问抱剑立于船头,对身边一名身着青色儒衫的金丹老修说道:“你可能不知,齐休非常担心白山金丹携灯抵近,暴起召唤元婴法身伏击,他一再叮嘱不要将大多数人塞进飞梭,我家这几艘飞梭上……”
饶是他生性潇洒,说到这时都不由有些动容,“可是五千余族中修士的性命……”
“楚前辈不必老是客气,晚辈修为低微,怎当得起您一个‘兄’字。”
儒衫老修正是外海之战中和楚秦、三楚长期合作过的大周书院硅谷派押阵金丹,姓姬,名信良,他先恭敬地长身一礼,才说道:“齐休乃真枭雄也,最贵在有自知之明,晚辈这话可非贬义,常言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时时自省短处,说起来容易,能做到的人可不多。他跟我说,他自知短于战策,门中谋主顾叹又中离火奸计身陷,所以请我到此,便也许了我军师便宜之权……”
“那自然,齐休许你的,我也会当依从,否则我是不可能让族中子弟们登上飞梭的。只是这直取山都山……”
楚问皱眉说道:“山都山乃灵气紊乱之地,若大阵威能在那会受到极大削弱,你也许不知,我楚家子弟说到令行禁止、如臂指使,白山乌合之众不可能是对手,但如果散而乱战,他们久在齐云、南楚,单对单的话就远不如白山修士凶悍了。”
“我怎不知,只是战场瞬息万变,对手并非灵智不高的魔物,而是活生生的,不比你、我、齐休蠢笨的人。”
姬信良笑道:“那从器符城开出的一万大军突然改变行进方向,转而直扑山都,应也是看准了在灵力紊乱之地混战对白山人有利,而我军往北烈山走,必须经由山都山以南路过,若到时北烈山那一万人突然北上,和山都山一万人南北夹击,而齐休远不及救,只怕我军形势会更糟。敌手也不乏聪明人呐……”
“嗯。”楚问点头。
“所以我们只能取中策,先不急去北烈山和齐休会合,而是直扑山都,才能不令他们从容布置预设战场,山都山那灵力紊乱的区域之内!”
如今随着楚家大军深入山都境内,和南边的齐休直线距离近了,但通畅的沿楚秦之地西岸的安全传讯路程却被拉远了,联络速度变慢,必须更加依靠姬信良这位齐休找归古派求来的军师,“我们拖住这一万人就是胜利!楚前辈,白塔城覆辙,切莫重演啊!”
当年在外海,楚红裳遇难后,齐休带着楚红裳元婴,被玉鹤相救,传回了南楚城。楚问和楚神通、楚青玉等楚家高层或出于怨愤或出于内疚,在白塔城之战中不听姬信良等大周书院押阵修士意见,猛冲猛打,造成了极大伤亡。
姬信良重提此事,就是怕楚问故态复萌。
“白塔城那次是我等考虑不太周全。”
楚问知错认错,拱手一礼,“这次全听姬兄吩咐便是了,你为了来帮我楚家的忙,不惜离开书院,此情……”
“欸……”
姬信良为了代归古派帮到忙又不留手尾,自愿退出了大周书院,付出自然也很大,抬手阻止他道谢,“我那只是小事,你三楚和楚秦在外海除魔卫道,付出了绝大牺牲,我怎忍心眼看着你们刚返家不久就受到当地势力乘虚攻击?不提你三楚和我归谷一脉的多年情谊,仅在道义上,我也看不过眼,我大限本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