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熔远远遥望,张着的嘴都忘记合拢,油光锃亮的脑壳上浮现出一滴汗珠。
‘铛铛铛铛铛铛铛……’
天空中飞剑交击之声如爆豆般不停响,两位元婴剑修呼喝连声,都打出了真火,无数剑气从两人近身搏命之处纵横散逸,左近地面竟被犁出道道沟壑,山都山又遭了难,山体刚增一道丑陋大疤……
楚问绝惨,左臂已断,胜雪锦衣早被鲜血浸透,不时还有大蓬红雨从空中洒下。
白山剑派元婴巨大的黑色法相虚影也多了俩缺口,清纯至极的灵力不停地从缺口中喷薄逃出,活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但似乎还顶得住。
楚家三位元婴,也太强了……
楚问在楚家的地位,古熔自然清楚,今日一战后,只怕……
等楚神通、楚红裳养好伤……
自己还能回头吗?
种种念头在脑子里闪过,乱得很,他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抿抿嘴,斜眼看向旁边。
厚土盟金丹已瘫坐在地,盯着面前那盏青铜油灯呆呆傻傻的发楞,他家元婴老祖法相直接被楚问斩灭,自然回不了油灯,那现在还抱着灯直看又有啥用?厚土盟诸人只怕脑子已完全混乱了,个个如丧考妣。
锐金盟老祖好一些,虽然伤了,但法相已成功回转他家青铜油灯,锐金盟金丹刚将油灯妥善藏起再不肯拿出来,其余人等神情也恍惚得很。
白山剑派金丹则双眼通红地走来走去,一会儿凝神观察空中战局,一会儿又回来叠声催促正对离火盟那盏青铜油灯施法,召唤自家元婴老祖的离火金丹等人。
古熔知道自家老祖上次被楚神通所伤,法相回灯前立过严令,短期内不到极端必要的情况不许再召唤他,打扰他养伤。
但现在,肯定已经够上极端必要的条件了,没道理其余三家盟友老祖全拼了性命,而自家老祖却不下场……
看起来,楚问凶悍较楚神通尤有过之,但自保能力远远不如,再多一位老祖下场,说不定能将其出窍元婴本体消灭,永绝后患。
同门金丹已汗如雨下,不停向油灯催动法决,白山剑派金丹在旁边吵得不行,无比绝望的厚土、锐金人等,此情此景……和就在不久前大家踌躇满志地聚在一起,共同召唤出三位老祖的场面已完全颠倒了个样。
“老祖!”
古熔正无法可想,离火盟那盏油灯终于动了,自家老祖法相虚影从灯芯中钻出,迎风暴长。
现场顿时跪了一地,古熔也跟着跪下。
“早叫你们别动不动唤我!”
离火元婴出来就大发脾气,“咦?”但转瞬便感应到了远处天边的激战,立刻明瞭事已危急,法相刚一凝实,就纵身扑向战局。
“楚问不惜以命换命,他家族人定全在西边飞梭!”离火金丹突然对老祖背影大喊:“机不可失!”
离火元婴应听到了,法相虚影打个盘旋,转而笔直向西边疾飞。
“至少三艘!”离火金丹又喊。
“先诛楚问!先诛此獠啊!”
白山剑派金丹心系他家老祖安危,立时不干了,也扯起嗓子嘶吼了起来,但离火家老祖不会听他的。
‘铛!’
楚问似乎仍想脱身再拦一位元婴,被白山剑派老祖一剑给磕了回去。
“也好,也好……”
先屠尽楚家低阶修士,则此战必胜,古熔喃喃自语,然后又想到回头楚红裳和楚神通必定会发疯报复,那我这个离火盟主……
他想东想西,脑子里已一团浆糊,白山剑派金丹在耳边疯狂吼着要自己这个盟主阻止老祖等等话语……他半句都听不进去。
“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