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重地叹口气,又说道:“不过最叫我烦心的是,我时常会半夜起来做些危害同屋的事。譬如有一次,我晚上起来拿了把剪子,把我同床室友的头发全都剃光了。还有一次,有个同窗说他半夜睡醒,看见我拿着一把菜刀站在他被窝前面。要不是他及时跳起来按住我,真不知后果会如何!哎!”
霖铃说到这顿了顿,认真欣赏一番孔寅脸上震惊的表情,忍着笑继续说:“后来我去看了几个大夫,他们说这个病叫夜游症,病症不明,无药可医,只是让我平时注意一些,晚上睡觉时锁上门,且不要在屋里放钝器,刀剑之类的物品。我这病也很久没有发作,便没有向先生提前说明。谁知昨夜竟然又发了一回,还弄坏了先生的书,真是罪过!罪过!”
霖铃一边说,一边弯腰向孔寅深深一揖,顺便用袖子遮挡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孔寅已经完全惊呆了。他本来想质问方霖铃关于糟蹋书的事情,但现在听下来,书已经不是他关注的重点。尤其他听到霖铃说半夜用剪刀剪人头发一节,忍不住打一激灵。
这小子竟然会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剪刀,那自己和他一屋,会不会也被他半夜爬起来把头发给剃了,甚至更进一步。。。
孔寅打个寒噤,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这样一个画面:自己安安稳稳在床上睡着,而床头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手里拿着把菜刀,闭着眼睛对自己脖子的方向手起刀落。。。
霖铃看孔寅惊慌失措的表情,一面忍住笑一面装模作样地说道:“孔先生不必担忧,我这病很久才发一次。昨天晚上刚发过,想来短期内都不会再发作了。”
孔寅满脑子都是那个半夜被咔擦的画面,对霖铃说的话将信将疑。霖铃又道:“我一会就下山买一本《论语》赔给先生。”
“罢了罢了,”孔寅烦躁地摆摆手:“我自己去买。”
“那。。。”霖铃憋着笑对孔寅拱手:“真是对不住了。”
孔寅嘀咕一声,从方霖铃身边挪开几步。现在他恨不得离这个小白脸八丈远,免得自己和自己的财物又受到什么损坏。
霖铃看着孔寅的后背,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这计划的第一步执行得很顺利。接下来如何就要看孔寅的反应和自己的演技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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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以后,霖铃发现孔寅有了很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大的变化。首先,他把房间里所有的尖形器物,例如剪刀一类的东西统统藏了起来,甚至连瓦罐一类能敲击的东西都搬到了屋外。
再者,他晚上睡觉也不像之前那么随意了,每次都穿得厚厚的再躺到床上,晚上的打呼声也没了。霖铃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但他不打呼对霖铃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她一连几天都睡得极好,每天起床都神清气爽的。倒是孔寅越来越萎靡,天天绷着个苦瓜脸,有时候连胡子都忘了梳,跟天线似的翘在下巴上面,看上去非常滑稽。
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处了几天。孔寅见晚上没什么事,心渐渐安定下来,睡觉也慢慢踏实了。霖铃看火候到了,盘算着准备要开始行动了。
有天晚上,霖铃听孔寅在隔壁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喉咙口隐隐发出粗重的声音,知道他快要睡着了,便翻身下床,一边弄出很响的桌椅碰撞之声。
声音一响,孔寅立刻从床上蹦起来。
他一起来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衫,头发不整的人,两只手举在胸前,正在一蹦一跳地朝他的书桌进发。
孔寅吓得舌头也没了,从床上滚下来结结巴巴地喊道:“你。。。你。。。你。。。醒醒!诶,你醒醒!”
霖铃看他脸上惊慌万分的样子,肚子里都快笑撅过去了。不过她表面上还是保持一副神智不清的样子,学着电影里的僵尸一蹦一跳地走到书桌旁边。
书桌上剪刀之类的东西都已经被孔寅收起来了。霖铃扫视一圈,直接把装墨水的墨荡子拿起来,往孔寅的书上开始洒墨水。
孔寅急得嗷嗷叫,奔过来把一摞书搂在怀里,一边气急败坏道:“你。。。你干什么你。。。你干什么。。。”
他把书抢到怀里,踉踉跄跄地退到床边。霖铃又蹦跳着转身,对着孔寅的方向跳过来。
"你。。你干什么。。。别过来,你别过来。。。别。。。别过来,"孔寅把书牢牢地护在怀里,一边手脚并用地对着霖铃大吼大叫。
霖铃跳到他跟前,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抢孔寅手里的书。孔寅嘴里喃喃呐呐地骂着,一边死死抱着书不让霖铃抢。
两人纠缠一会后,霖铃看这个方法行不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开装墨水的墨荡子直接往孔寅脸上浇墨水。
孔寅没防备被淋了一脸墨水,急得怪叫一声用手去擦,反而把脸弄得更脏了,眼睛嘴巴上两大块墨迹,看上去就像只大熊猫。
霖铃憋着笑继续和他战斗。孔寅护着书手脚施展不开,被霖铃浇得眼睛都睁不开。到最后他也顾不上怀里的书了,拿着《论语》挡在脸上抵抗霖铃的攻击。
霖铃把整瓶墨汁浇在孔寅身上,自己脸上也弄了一堆墨。两人扭打一阵后都精疲力尽,孔寅披散着头发,嘴里不断念着“疯子,疯子”,光着脚夺门逃出去了。
方霖铃看着孔寅的背影心里嘿嘿:姓孔的有种你别回来,回来我就继续发病。
她一边想一边歪在床上,但头一碰到枕头就两眼一闭,累得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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