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阵阵响动声,叶清禾下意识的将画塞回信封里,很快就进来了传膳的婢女。
进来后,那面生的婢女似乎打探的看了一眼,然后才细声道:“这是厨房按着陆大人开的方子做的药膳,王妃慢用。”
叶清禾抿唇看了一眼,点头:“知道了。”
人退了出去后,很快蓝儿端着东西就进来了,她看了一眼,叶清禾似乎在出神。蓝儿旋即想到出去的婢女,便笑着说:“这是新来的丫鬟,奴婢亲自去挑选的,王妃放心,只在这几天在厨房伺候而已,不久后咱们便能出这院子了。”
叶清禾倏地抬起眼,惊喜道:“真的?”
蓝儿笑着点头,然后细心的布菜,目光往下瞥见叶清禾紧抓的信封,似开玩笑的揶揄道:“王妃读信怎么的还弄脏了手呢?果然是殿下思念成疾,笔墨都能化出水来不成?”
叶清禾神情微微一凝,然后温柔浅浅的,笑着解释道:“太久没有王爷的消息一时激动,笨手笨脚的,没拿稳茶杯沾了水,便沾了点墨水,不碍事。”
“王妃情深意重,殿下知道必然高兴。”蓝儿也笑着应和,然后去取了水盆给叶清禾洗手。
蓝儿然后一边替她净手,擦干了精心细养如葱白的玉手,一边似忍不住感慨道:“真想不到王妃入府到如今不过一年有余,眼下怀着殿下的孩子都将七个月了,奴婢想想从前王妃瘦弱之躯……真是人生百态啊。”
实属一个替身,最完美的翻身仗。
主子那样心比天高的尊贵之人,接纳了被算计的羞辱和收容了残次品,以此种种,居然真的被一个乡野村妇给做到了。
蓝儿噙着笑,无奈的摇头,那种别有所指的神色看得叶清禾皱眉。
这时她忽然开口:“蓝儿从前你是不是问我,是不是到过越州?”
蓝儿一怔:“王妃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没什么,突然想到而已。”叶清禾看了一眼蓝儿,眼里依旧柔和万分,低声道:“其实我来过的,记不大清楚了。”
蓝儿脸色一变,嘴皮微动。
不过叶清禾已经不理会她,兀自用膳了。
“那王妃慢用,有吩咐再传唤奴婢,奴婢先出去。”蓝儿脸上还是挂着浅笑,只是出去的时候背影有些凌乱。
直到把门彻底关上的时候,吃得津津有味的叶清禾,突然把筷子搁了下来。
她觉得蓝儿有点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叶清禾下意识的想到那封信,背后的画,月前送下来的信,竟然笔墨未干。
夏侯连澈早早拟好的信纸,两张信纸一则笔墨干透,一则墨渍极深又极新,不是很像一个时间封进来的。
可夏侯连澈处事极为谨慎,他的家书,中途不可能经他人之手。
而如果这画是有人特地塞进来的话,也只能是夏侯连澈的亲信,更重要的是,这些信到她手上,就是蓝儿都不能碰的。
到底是谁啊?
叶清禾蹙眉想得入神,素白娴静的脸陷入沉思拢上了一层阴郁,直到肚皮传来一阵小小的动静,才迅速让她收回神思。
这孩子,真的很好动。
霎时想到夏侯连澈那时问她孩子为什么不动那不着边际的话,她不禁柔和了眉目,摸了摸肚皮,有些忧虑又轻柔的说:“别怕,不论出什么事,娘亲一定会护着你的。”
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