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押着叶清禾的侍卫手里的棉布上头应该是抹了药粉的,而且药效奇猛,她被捂了才一会儿,眼前就阵阵发晕了。
佛堂中灯火通明,肃穆冰冷的漆金佛像前青烟萦绕,高高在上的,像是沉默的监视着底下的一举一动,阴森森的。
外头传来呜鸣的低沉祭典钟声,在夜里沉寂得如同传达某样讯息的哀号。叶清禾吃力的伏在地上,心中莫名的不安开始鼎沸起来。
不行啊,她得保持清醒。
佛堂偏僻离主殿相当远,可能是特地安排的,完全没有人走动。叶清禾身子虚软了下来,用力的咬了一口下唇,顿时疼得她勉强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艰难的爬到香坛前,用力扫落了烧着的铜炉子,哐哐铛铛的顿时发出一阵声响。
正如她所料,就是出了动静这里也没有人来看一眼。
这不是什么好事。
肯定是要出什么事了。
叶清禾用力的呼吸着,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猜炉子里应该也是装了东西的,被浇灭后她感觉就明显好很多。虽然手脚还是发软,但至少没有再有愈发深沉的势头了。
可现在侯连澈在哪里?
叶清禾心乱如麻,就只想得到他。
几乎是同时,主殿方向寂静下来的钟鼓又突然急促响起,这回动静很大,依稀能听得见的声响都透出令人不安的混乱气息来。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来……来人!来人!”叶清禾急忙抓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一扇窗,用力的摇了摇,却发现根本就打不开!不及时房门,就连窗也上了锁。
所以……皇上惩处的目的,这是特地将她锁在这里的。
果然此行凶险万分,夏侯连澈可能已经出事了吗?
越往下想,她的脸色就越苍白。
另一边,主殿已经乱成一团的,地上七横八竖全都是器具香坛翻倒的狼藉。
匆匆赶来的众人,只见皇上负伤站立在缠斗废墟中央,胳膊上已经在流血了,神情似愤怒滔天又似悲痛欲绝。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在大门将开之际,飞快的夺窗而出!
最前头的李御史大惊失色,颤声大喝:“是策王!”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策王竟然趁与皇上独在主殿祭祀,就胆大包天行刺!
狂妄!大逆不道!
夏侯成烨皱眉捂着伤口,伤得兴许是挺重的,低沉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丝顿挫:“朕没事,李爱卿,不得误传。”
皇帝的龙体眼见都已经在所有人面前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且说那剑上面还染着血迹呢,简直铁证如山。
夏侯连澈意图谋逆的歹心,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向来温和宽仁的皇上顾忌兄弟血脉情分,选择隐忍,下面愤慨的臣子可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