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连澈没有回应,专注的挑起她的长发,放在手心里闻了闻,自顾自说着:“算计本王性命的人实在太多,你说,本王忍得也够久了,眼见也没几天好快活了,不如豁出去腥风血雨痛快一番,是不是?”
他越说,叶清禾心里越是惶恐不安,这样的话,多听一句都十分危险,何况还是他一字一句亲口说的。
这简直……听起来简直他平静的和她说,他不想玩了,要夺位一样。
这个念头冒出顿时轰得脑子一片空白,她僵着声音:“王爷为何要和我说?”
夏侯连澈勾唇反问,目光沉沉叠叠落下来:“你说呢?”
叶清禾:“我不知道。”
“你怕什么?要死的又不是你。”他漫不经心的轻嗤一声,深幽的眸子撇见她微微泛白的脸色,他懒懒散散的凑到她耳边:“不过本王是想告诉你,就是死,本王也要拉着你陪葬。”
阴寒,凶狠的占有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病发期间情绪格外躁动,言语也是毫无逻辑可言,但是话里句句透着笃定的执着和阴冷,是明明白白感受得到的。
拉着你陪葬。叶清禾缩了缩脖子,温热的药浴传不到身上。
夏侯连澈松开了她,闭上了双眼。
一身戾气未散。
那天,叶清禾被迫和他泡了一夜。
最后她泡晕了,夏侯连澈到了后半夜将人抱出来时,整个人又恢复如常了。他换好了一身整齐干爽的装束,顺带将叶清禾的也换好了。
蓝儿掌灯走过来,道:“殿下,陆公子已经在等着了。”
夏侯连澈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怀里脸颊红红的人儿,抬步向青园方向走了过去。
陆清谷循例给夏侯连澈探了脉象,又下了针。回京这段时间,夏侯连澈一直避开宫里太医暗中治疗暗疾,他狂躁易怒的失心病症已经比原来容易控制了不少。
但这种病在身上缠了那么多年,要根治基本上不大可能,只能暗中抑制。
而且,夏侯连澈深知自己情况如何,也并不对彻底根治抱有希望。
相对陆清谷每回探脉完后愈加沉重的愁容,已经绝症不治的夏侯连澈本人却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表情,他冷嗤一声:“别摆出一副本王马上要死的死丧脸,本王还没死。”
陆清谷恨铁不成钢瞪了一眼:“你以为你还多有能耐!我还不是怕你撑不到那时候。”
夏侯连澈冷哼一声。
“算是我多嘴。”陆清谷脸色难得正经了起来,沉沉道:“我知道你这条路是非走下去不可了,十多年的卧胆尝薪早晚要有个了解。可你也该知道,你要是熬不住到那时候,老子和罗国公乃至追随你的旧部所作的一切,就白费了!”
“如今能治你的解药还没有找得到,马上就到先帝先皇后的忌日,对付你的人自然不多不少专挑你痛处下手,你就是再忍不住,也不能太冲动。”毕竟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夏侯连澈敛了冰冷的眼神,沉声道:“本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