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涵怔了下方才想过来,常书白还得在宫里轮值。若是那日刚好当值就无法同去了。
她正要改口,却听阿音说道:“这事儿也不难。到时候定好了日子给他把那天调出来让他休息便是。我和行箴说一声。”
常云涵张了张口,原本想要道谢,最后却是叹息一声,轻声道:“妹妹的好,姐姐都记在心里了。”
阿音笑道:“调休的事情本也不难。当不得什么。”
常云涵想说不只是这个,但是现在有常书白在,很多事情不方便说,最终便只笑笑没有多讲甚么。
冀若莲先前和俞皇后多说了会儿话,走得稍迟,此时也正要离开,瞧见常云涵在不远处,就过来与她道了声别。末了又道:“我最近在寻名医来看诊。世子夫人若是也因那事儿而心忧,不若我让他们给我看诊完后再绕道护国公府,给世子夫人瞧一瞧。”
常云涵如今不想在和姚家有甚牵连。知晓冀若莲是好意,就婉拒道:“多谢大公主好意。只是如今我还在吃着上一个大夫开的药,或许得过一段时间方才能够换方子。过段时间再说罢。若是有需要,定然去向大公主求助。”
冀若莲显然没料到她会拒绝,面露微讶。但看阿音也没反对什么,她便点点头离开了。
当常云涵和冀若莲说话的时候,常书白自始至终都在盯着常云涵看。等冀若莲离开后,他抬眼望了望常云涵的马车,也未多说什么,挥挥手便转身离去。
阿音隐约觉得不对,回头看了常书白好几次。
常云涵却觉没什大碍:“无需担忧他。书白就是个瞎操心的性子。到时候……到时候我与他好好说说便也没了问题。”
阿音犹豫地点点头。送了常云涵上车后,还是有些不太确定地道:“倘若小白问起我来,我要不要告诉他?”
常云涵抬手给她拍了拍衣裳上被马车边蹭到的灰尘,“不用。还是到了相聚的那天再说罢。”
想到阿音和冀行箴感情极好,冀行箴是个极其守诺的人,且阿音若是出手的话,少不得冀行箴也会知道。常云涵又道:“妹妹可以把这事儿与太子殿下说,旁人的话就一个也不要提了。”
阿音认真应声后与她道别。目送车子走远后便打算先回永安宫和俞皇后说说话。
谁知刚行了没几步,她就望见不远处的柳树下有人侧身而倚。
如今正值冬季,柳叶早已凋落。树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瞧着很是萧索。那个依偎在树旁的身影看上去便有些孤单。
阿音原本想要绕开他走。看到他抬头望过来,知道自己这是躲不过去了,就笑着与他打了个招呼。
“小白怎么还在这儿?刚才不是说走了么。”
“我在等你。”常书白抖抖袍袖,晃着身子往这边来,“看看你和我姐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阿音早有心理准备,此刻听闻后神色半点变化都无,依然微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的就是你们刚才在讲的事情。”
常书白抱胸而立,猛地往前一探身子,“说罢,你们到底在讲什么?”
和冀行箴身上的淡墨香气不同,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花香气。
阿音下意识地就后退了半步,一本正经说道:“什么也没说。就提了下回国公府的事情。”顿了顿又道:“镇国公府。”
常书白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唇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声音却显得有些冷,“妹妹,哥哥从来不瞒着你什么,你倒是学会瞒着哥哥了。”
这话说得阿音有些心虚。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有了些底气,负手而立挺直了脊背问他:“小白能够百分百保证,你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么?倘若真的是完全没有事情瞒着我,我可以考虑把这事儿告诉你。”
她这话问得巧妙。
有谁能够百分百对另外一个人吐露所有事情?
即便她和冀行箴,亦是如此。
有些政事冀行箴不会和她说。而她,也会适当地把俞皇后告诉她的一些愁闷之言瞒着冀行箴。
那么常书白又怎么可能对她说了所有的心里话?
看着阿音自得的样子,常书白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就欺负我罢!”常书白冷笑道:“罢了罢了,我不问还不成么。左右到时候就知道了。”语毕转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