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叶清禾说话,外面的人就已经进来了。
比起她的不安惶恐,夏侯成烨脸色倒是清雅又平静。
陈泉见到两人相安无事并无不妥,有些不自在的挠了后脑,看向叶清禾:“那个……人已经醒了吗?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有什么可帮你的?”
叶清禾满面紧绷。
她怕。
怕真容未掩的夏侯成烨会杀人灭口。
屋里一时静谧无声。
“已经暂无大碍了。”夏侯成烨替叶清禾答了,虚弱的脸上撑起一抹和善的笑容:“公子善举,在下没齿难忘,待日后伤养好,在下必重重答谢公子大义。”
本来满腔的戒备警惕,被夏侯成烨这么郑重其事的一道谢,坦荡得反而让陈泉觉得自己心胸狭隘,有点不大好意思。
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来人身份复杂对叶清禾不利。
但是现在来看,似乎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陈泉下意识的去看叶清禾,再看榻上气色虚白的男子身上,在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人眼熟至极,但是又想不到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过看见器宇不凡的男人之后,有个尖锐的念头冒出来令他万分沮丧是真的,他从开始就觉得叶清禾不是寻常女子,仙女似的美得让人不敢轻易肖想,可她孑然一身,他心底终究是有些期待的。
如今有了个姿容极其出众的男子出现,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异想天开。
陈泉确定了夏侯成烨不会伤害叶清禾才回去了,他答应了不会将此事说出去。适逢梅雨天,叶清禾搬到的这个地方偏远,基本没有什么人走动,夏侯成烨就留了下来养伤。
之后陈泉又好几次偷偷跑来看叶清禾,不甘心,可怎么看都没用。
直到有一次他瞧见了那个仙袛般的男子拉住了叶清禾的手,而后就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他微惊,然后明悟后又是苦笑,自己不过一介粗衣莽夫,他图什么呢?
那天他冒着雨回去了,背影格外的冷寂落寞。
夏侯成烨望了眼雨帘,眉眼深沉,说着鄙夷伤人的话却用着温柔的语气:“他配不上清儿。”
叶清禾脸色一白,有种强烈的愤怒和厌恶霎时涌上心头,这样的笃定又独裁的语气简直和夏侯连澈如出一撇。
盛气凌人,习惯理所当然的将人踩在脚下。
凭什么。
怨气和恼怒是行不通的,她不能冲动,只好可悲的隐忍道:“他是好人……请少主别为难他。”
“你还是这么善良。”夏侯成烨温润的眸子带着柔情,拉过她的手,笑了一下:“清儿,等伤好了,我带你回去。”
他笑起来很好看,一派清风冷月,带着斯文优雅。
叶清禾怔怔的,又听到这种亲昵古怪的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到了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是觉得害怕,还是觉得无语了。
她看不懂夏侯成烨这个人,想不透自他突然出现后,他为什么和自己这样亲近?还当她是颗可用的棋子?可他也该知道,她不可能回到皇宫里去了。
不问前尘往事,朝夕相对,他对她的疏离和抗拒一概不理。她想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深情款款,他做起来为什么从容得还一丝隔阂尴尬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