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倾敛着冰凉的呼吸,看了一眼地上钝重的剑。
心里既是悲哀又是荒凉,她甚至觉得可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有一日能将剑逼在她那么近的地方。
仅仅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
她艰涩的闭了闭眼:“阿澈,我不是逼你,但我会等你愿意回去为止。”
凌可倾微红的双眼很是惹人怜爱,轻轻的蹙眉,表情神色间全都是令人呵护在手心的柔弱。她轻轻走过去,试图褪去夏侯连澈身上残破狼狈的衣袍。
“为了如今你和我等了那么久,你该知道的。”她很委屈,望着俊美面容染上暗色的男人,伤心道:“你、你这样,不是要我心疼吗?”
夏侯连澈任由白皙细嫩的手在他身上流转,然而越是这样平静的时候,他的心就安逸不下来,就越容易想到那个乖巧温顺的小村妇。
她到底被弄到哪里去了?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凌可倾眉头一蹙,担心道:“阿澈,你怎么了?”
夏侯连澈面上不显半分只是狠狠皱着眉,拂下凌可倾的手,声调都是冷的:“你出去。”
矜贵骄傲的凌可倾何时这般主动服侍人?她咬住下唇,见他眉眼带倦,一肚子柔情蜜意和规劝也只好咽了下去。
“好,我走。”她只好皱着眉,心疼体贴道:“别什么都自己熬着,你好好歇息,我一直都在的。”
夏侯连澈没有回答,嘴边似有似无的扯出一抹凉凉的弧度。可在刻意压制的沉默下,他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凌可倾眼里含着哀伤凄楚,幽怨的转身离开,只那美丽温柔的笑容,在转身霎时变得阴冷起来。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越是这样的时候,她就越不能动摇。
尊荣高贵身份是她的,夏侯连澈的情深意重是她的,叶清禾原来顶替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凌可倾的!
屋子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屋子没有一丝光线,夏侯连澈坐在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清谷进来的时候,要不是提了一盏灯,都没有发现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森森的夏侯连澈。说实话,真的挺吓人。
他抬起眼看来人,冷笑问:“凌天那老东西那么快就已经等不及了?”
“哟,听得懂人话啊?我以为你急坏脑子,屁话都听不进了呢。”陆清谷叹了一口,记得正事总算还是能清醒的,淡淡道:“先前那老狐狸既然能倒戈帮你,当然是死死抓住保命的筹码不松嘴的。”
夏侯连澈冷笑一声,不置一词。
“不过现在的确不是你该耽搁的时候,你也知道这本就是夏侯成烨的背后诡计,要是等他缓过劲来了,你先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陆清谷正色道,随后语调里流露出冷讽:“而且,要不是眼下孔非令镇着,让凌家那样的奸诈小人独大,他们掌控着京城命脉,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凌丞相为前程荣华做出背主弃信的事,已经是不是第一次了,此人若出尔反尔,不早做决绝说不定就真的被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