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夜里偷偷出来的,孔非令没逗留多久就走了。
不过在临走前,孔公子依旧一脸俊朗的笑容,折扇点了点夏侯连澈的肩膀,眼神和煦的示下:“既是认真的,下次就不用把人藏在屏风后头了。”
夏侯连澈冷冷刮了一眼。
孔非令笑着走了。
叶清禾一直在屏风后面阁间里,里面装饰布置都十分精致,俨然是个单独空出来的房间。
窗是开的,后面水榭庭上是个戏台子,凄凄婉婉的曲调透进来,丝毫都听不到夏侯连澈在外面的声音甚至是响动。
叶清禾进来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好老实的坐在饭菜前,等着夏侯连澈无聊了,就径自剥起了虾。
所以夏侯连澈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安静的坐着,面前剥了小山高的虾壳。
这丫头还挺认真,他来了都不知道。
叶清禾抬头看见他,弯了眼睛:“你谈完了?”
这语气实在太自然,弄得夏侯连澈嘴贱想讽刺她两句,都到了嘴边全咽了下去。他讷讷的走过去,坐到她旁边:“你干什么?”
叶清禾这才拘谨起来,满手都是油渍,尴尬道:“哦,王爷喜欢吃虾,我闲着没事就自己剥了。”
“嗯,以后就别剥了。”夏侯连澈随手抽了一方帕子,优雅的给她擦手,说话还是不留情的:“本来这手本来就粗糙,所以成亲那会儿本王才一眼就识破了你那点拙劣的雕虫小技,你就是个劳碌命!”
像是来气似的,他擦手的时候用了力。
叶清禾抿唇,回忆起来:“王爷当时很生气。”
那时他的怒火隔着红罗帕,她都能感觉得到。
毕竟那时候,他满怀爱恋和期待要娶的是,凌可倾。霍然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顶替了不说,他还只能硬生生受着,怎么能不震怒?
“本王当然生气。”夏侯连澈扔了帕子,他缓缓的抬起眸子,冷峻的脸庞又扬起邪魅的笑:“不过再气,本王都咽了下去。说起来你挺厉害啊,明知你骗了本王竟没有杀了你,小村妇?”
叶清禾怔怔看着他。
“本王最痛恨身边背叛和欺瞒之辈,从来没有人能得罪了本王之后全身而退,像你这样胆大包天的,留着全身还活着,唯你一个而已。既然你当初是没有办法的,本王破例了便不会想杀你。”夏侯连澈将残忍凶悍的话平静的说着,倒像是让她放心的说了一遍。
末了,他目光灼灼看她的眼睛:“所以,以后你绝对不能骗本王半分。知道了?”
那刹那,叶清禾被他锐利灼热的目光刺到,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她记着了。
记着了。
看她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夏侯连澈勾着极浅的笑,将她抱起来,有点恨铁不成钢:“本王不过提醒你一句,至于怕成这样?出息!”
她就是怕,他还舍不得杀呢。
叶清禾沉默半晌抿唇想说话,可软玉在怀的夏侯连澈已经没了磨她的耐性,敲了敲了桌面,懒散的要她伺候了:“傻愣着干什么。虾不是给本王剥好了吗?喂本王。”
他张开嘴,似笑非笑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