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崔耕也是颇为费解,问道:“张刺史的家眷是第一次来扬州,本官连人家的面儿都没见着,就说有奸情,这也太牵强吧?孟神爽敢保证张潜会信?”
“一点都不牵强。”李云莺道:“因为那小妾,在来扬州的路上,和一批金银细软一起失踪了。”
好毒的一计!
崔耕听完不由得一阵后怕!
张潜是什么人?老谋深算的老色鬼。他一搭眼,恐怕就明白,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法查。
首先,假如真是自己这个江都县令干的,单凭一个绣帕定不了罪。至于其他证据?恐怕早就被自己湮灭干净了。其次,真的查出来了,他张潜脸上也没什么光彩啊。
所以,张潜最可能的反应,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暗暗想办法把自己阴死。
换句话说自己死到临头,都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想到这里,崔耕站起身来,很是郑重地鞠了一个大躬,道:“多谢李小娘子,这份救命之恩,本官记着!不过能不能告诉我,咱们之前素不相识,你因何要冒如此大的险,临时反水帮我这个忙?”
“崔县令折煞奴家了。”
李云莺“扑哧”一乐,百媚横生,道:“妾身只是不想搀和您和孟神爽之间的纷争罢了,薛盼盼便是前车之鉴哩。”
“薛盼盼?关她什么事?”崔耕问。
“崔县令现在还不知道?”李云莺微微一愣,道:“当日在杨思娘家,崔县令犯了禁屠令的事儿,她就是孟神爽的同谋。”
崔耕道:“真的是她?我当初也曾怀疑过她,不过孟神爽当着我的面,可是实实在在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啊。”
李云莺俏皮地翻了个白眼儿,道:“夜宴那晚,妾身不是也让你打我一个耳光呢吗?那又能说明什么?”
“原来如此。”
私犯禁屠令被抓现行这事儿,他的确怀疑过薛盼盼帮孟神爽给自己下套,又是羊肉又是鲜鱼的,都尼玛现成的。
不过后来孟神爽打了薛盼盼一巴掌,借以撇清两人关系,后来又诸般事情纷至沓来,他也就慢慢忘了这茬了。
崔耕点了点头,道:“不再说她!小娘子这番恩情本官记下了。以后若有用得着本官的地方,崔某定当尽心竭力。”
“这可是崔县令自己说的,妾身现在还真有一件事儿……”
花魁大会主要是各地官妓的比拼,事关官府的脸面,纷纷要求属下的妓子全力以赴。
身为扬州官妓头牌的李云莺自然也是压力山大。
上次她在夜宴上说错了话,后来在老刺史张潜的照拂下,才勉强保住了位置。
这次要是在花魁大会上掉了链子,那可就真的会被新人取而代之了。
所以,李云莺今日约见崔耕,也是希望他能给她写几首新诗,好在花魁大会上力压群芳。
崔耕想了一下,问道:“这次其他州府的青~楼女子,也请了诗人写新诗?”
“是的哩。”李云莺连连点头,道:“听说她们请了不少名流雅士写诗,其中就有陈子昂,卢照邻,贺知章,杨炯……”
擦!
这么多牛人!
初唐四杰就占了俩。
另外,自己的好兄弟陈子昂,《登幽州台歌》光耀千古;贺知章的《咏柳》,更是人尽皆知!
想超过这几个人,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