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徐健道,瞥了眼同伴,任国梁一呲,然后两人笑得一抽一抽,知道那位向来不走寻常路的党教官,又出馊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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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认现场是迫于舆论压力而仓促举办的,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大快民心的事,是所有市民喜闻乐见的,现场仅本市去的各媒体就有十几家,这边还没有结束,那边已经曝到网上了,而且这一次导向同样上各方希望看到的,不到一周追回大部赃款、抓到嫌疑人的警察叔叔,其热度指数迅速爆棚了。
现场都能感受到这种热情,一万响的大地红响了好几挂,商户自发搞了个敲锣打鼓,一听很快要发送赃款,那些抱着万一希翼来的民工兄弟,有年长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直接扑通跪在警车前,郑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惊得维持秩序的民警赶紧搀人。
这一幕落在小木的眼中,他透着车窗,看到了那位浑身灰迹,面容悲戚的老民工,不知道触动了他那根神经,让他不忍直视,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尔虞我诈司空见惯了,坑蒙拐骗屡见不鲜了,一俟见到这种场景,真觉得天格外地蓝,人群格外的喜庆,以及阳光格外地灿烂。
旁座,林其钊笑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着:“还没来及得谢谢你呢。”
“别客气,我是顺手拉了一把。”小木道,他随口问着:“你怎么来了?”
“两头串案,滨海发生了一起车祸,车里载有四百万的假钞,我们顺着车的行驶路线,追到皖省的明光市了,启程地在那儿。”林其钊道,对于案情他没有保留。
不过似乎提不起小木的更大兴趣,他只是轻轻哦了声,看着林其钊。
林其钊突破话锋一转问着:“你想知道容缨的消息?”
“对,你明知道我希望听到什么。”小木道。
“也没什么,我也说不清……”林其钊组织着近日的事,聂奇峰主动要求捐赠器官,容缨还在蛋糕店打工,不过仍然很执拗地奔波于各律师事务所,咨询着上诉改判的可能,不过结果恐怕不会如愿,任何一位接触过聂奇峰案情的律师,都不会接案,而且林其钊给了一个更直观的结果是:“……他的死刑复核会很快,严格地讲他已经超期羁押了,可能,日子不多了……”
闻得此言,小木像难受一样,挪了挪身子,林其钊小声道着:“对不起,没想到会这样,我和申师傅在事前已经警示过聂奇峰了。”
“画蛇添足,不过也怨不着你们。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马痛,迟早要痛一回。”小木轻轻地道,眼前,是一张凄婉的面容,那楚楚怜意,是一种能让他疼到深处、痛到心里的思念。
“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晾着?”林其钊问。
小木可怜巴巴瞧了林其钊一眼道着:“我也不知道,你说我怎么办?”
“你不难为我吗?我告诉你,上次你猜的是对的,我确实被前女友给蹬了。你的眼光及判断这么准,这事你问我?”林其钊摊手告诉他,在这一方面,他同样不如小木。
“让我想想,躲不是回事……良医不医己患呐,我真拿不定主意。”小木道。
“你考虑清楚啊,容缨我看脾气暴得很,那人提着菜刀就去找你了……晚上约你,一块吃顿晚饭啊,来几天忙得都没找你去。”林其钊拍拍小木,小心翼翼下了车,回身看时,小木依然是愁容满面,感情上的事,可比案情上的事难多了。
林其钊怀着这样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钻进了专案组的专车,和周群意一坐,此时现场指认已经到了尾声,没人知道这么高规格的保卫,是因为嫌疑人还有未了案情。
“周组长,这个骗子还算配合啊。”林其钊随意道了句。
“他不配合还能怎么着?”周群意头也不抬地看着平板。
“哦,对了,此次缉凶的功臣,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林其钊故意问道。
“我不正看着么?”周群意递过平板告诉林其钊,这两位奇葩导致了四起报案,砸油锅烫着卖油条的了、吃饭没给钱、抢摩托车,以及在超市持刀威胁,就这还不包括他们俩在胡同里逮人,不知道砸了几家的窗户。
这事林其钊听了笑得直抽,告诉这位异地组长道:“您要知道他以前干过什么,会发现现在已经收敛多了。”
“还干过什么?”周群意不解问。
“比如:敲诈、勒索、收放高利贷、拉嫖……甚至策划入户盗窃等等。”林其钊笑着,简略介绍道,再简略也把周群意听得嗝了几声。
“你们培养线人的方式绝对有问题,这样的人迟早会是法制的隐患……别觉得我说话难听啊,就咱们队伍里,卧底出身的警员归队后也是各种不适应,为什么呢?自由散漫惯了,受不了纪律队伍的约束啊。”周群意大谈特谈道。
“哟,看来您已经有主意了?”林其钊听出弦外之音了。
“给他们点线人费……让他们该去哪儿去哪儿,这案子不管怎么说,得从咱们手里侦破啊。”周群意道。
林其钊灿然一笑,明白了,不过他并不介意如此,点点头道:“我同意,他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他有自己的事。”
说到此处,再看小木坐的车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不知为何,林其钊心里总有点隐隐的担心,不知道是为案子的事,还是为小木的未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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