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长安开始,他就在不遗余力地了解长安,了解官员,了解天下最尊贵的那个男人。
如此,他才能制定计划,展开行动。
起初钟行一直都很平静,直到听见“搜身”字样,他才倏然变色,怒不可遏地拍了下桌子,怒道:“欺人太甚!”
萧去疾咳了两声,说道:“陛下万金之躯,宫中规矩又多,谨慎一些,在所难免。”
钟行却十分生气,“谨慎自然无错,可他们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北地!”
他是想弑君不假,可他也清楚,时机尚未成熟,此时一旦夏帝崩逝,势必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连他都懂的道理,北地王府的二公子难道不懂?
萧去疾就算昏了头,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北地王老神在在的哄着小孙女玩,对钟行的愤怒咆哮充耳不闻,直到萧羁亲卫入内,近声对他说了什么,他的表情才有了一些松动。
仔细看,那是嘲讽。
钟行与萧去疾察觉,立即问他发生了什么。
北地王道:“不过多了一些面生的邻里和叫卖的摊贩,没什么要紧的,不必在意。”
反正就算小晏儿和去疾不来,王府周边的邻里小贩,也是隔三岔五就换人的。
他早已习惯了。
就如陛下前脚还在为小晏儿那句戳心之言落泪,后脚便又派人来监视两小儿一般,哪怕心中有愧,哪怕会动容落泪,也依旧不改凉薄多疑冷酷无情的性子。
这就是陛下。
这就是天子。
……
北地。
忙完了一天的公务,晋阳公主才歇下,外面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张安,去看看,让安慢些跑。”
晋阳公主刚说罢,一个穿着劲装的小子便一头扎进了房中,差点就将要出门的张安给撞飞。
“阿母!”
萧锦安满脸激动,晃了晃手中的信封,急切地将信封低到了晋阳公主面前,“大哥给的,阿父派人送来的信。”
听到许久未有联系的丈夫终于有了消息,晋阳公主的手指颤了下,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
她接过信封,在幼子期待好奇的目光下,开口问道:“你大哥呢?怎么是你送来的?”
萧锦安道:“大哥去营地看望将士们了,我训练结束,便抢过了送信的任务,提前回来了。”
说罢,又央求晋阳公主,“阿母,快些拆信吧,看看阿父说了什么,他们杀了敌人多少人?是不是快班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