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冷笑了一下,摇头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就是你们为我好,我岳鹏举担待不起。还没有半分功劳,一个个已经是心怀鬼胎,暗中算计,真是让我大大开了眼啊!”
岳翻在一旁小声说道:“王相公为人慷慨仁义,救过五哥的性命,对你们也有再造之恩,你们这样公然违抗军令,实在是小人之举啊!”
陈广脸色红了半边,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王贵黑着脸道:“兄弟们让五哥难做了。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肆意妄为!”
岳飞拉下了一张脸,厉声喝道:“到时大军前往,一切以王相公马首是瞻。谁若再敢造次,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军法伺候!”
陈广等人一起站了起来,肃拜道:“谨遵军令!”
岳飞一声冷笑,看了看丢了魂一样,独自饮酒的徐庆,轻轻摇了摇头。
短短不到半年,徐庆、王贵等人原形毕露,出尽了洋相,还不知道,王松以后怎么看自己。
“相公,军中之事,小人们也是无奈。张浚和岳都统提拔起了许多将领,咱们的兄弟是有升有降,人数少了许多。小人们也是苦恼的很呀!”
大帐之中,听到牛通的话,王松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了张浚这些文臣,简单的事情,总能复杂些。
岳飞治军打仗的本事,大宋没几人能比上,部下徐庆几人,也算晓勇。不过岳飞这样先斩后奏,雷厉风行,王松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岳飞触了他的逆鳞,自己却不知道,不知是出于公心,还是外部压力使然,不过他连禀报都没有,确实让王松有些心痛。
董先垂下头道:“岳都统爱兵如子,仁义博爱,作战又极有谋划,士卒们都服他。小人们无能为力,还望相公恕罪!”
“岳都统公正无私,撤下的一些将领也是咎由自取。但他周围几人,徐庆,王贵,陈广,市井之徒,个个心怀鬼胎,满心的算计,难缠的很!”
牛通比董先要精细几分,他细细思量道:“相公,河北忠义军人多势众,兵强马壮,朝廷早已惦记在心。以小人看来,无非是拉拢分化,想要把河北忠义军归于朝廷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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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忠义军虽然名义上是王松所创,但是在它之上,还有河北招讨使、北京留守司这样的各种上级主管机构,人人都可以指手画脚,进来插一脚。更不用说大宋这样以文治武,文臣统兵的奇葩了。
河北忠义军和河东忠义军一样,所有的粮草都由朝廷提供。朝廷往来赏犒,朝臣们总要观察军容,探知军中虚实,上报朝廷。
忠义军这些军中粗汉,哪里知道这些大头巾的弯弯绕绕,九曲回肠了。
王松点头道:“只可惜女真人尚未歼灭,我大宋却要自我掣肘。这些士大夫,如何就见不得我辈武人得势!”
张胜急匆匆走了进来,看到王松,赶紧下拜。
牛通冷冷道:“张胜,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王相公。相公来了半天,你都不出来见一下,面子真大啊!平素你和王贵那些人待在一起,是见了新人忘旧人吧!”
张胜脸上一红,赶紧解释道:“相公,小人是去前方打探军情,并非故意来迟,还请相公见谅。”
他返身对牛通道:“牛兄弟,我是相公旧人,大丈夫忠孝节义,我怎可能背叛相公,这样与我有何益处!”
董先冷冷道:“只要你别忘了就好!”
王松压压手道:“张胜,河北的战况怎样,大名府的情形如何?”
“相公,河北情形不容乐观。河间、真定、定州,都在女真人的铁蹄之下。大名府已被女真人围住,若是没有援兵,恐怕很难坚守!”
王松点点头。看起来,目前的形势和历史上的差不多,区别只在于,东京城没有沦陷,多了一支忠义军而已。
王松看了看房中颇为尴尬的几人,肃然道:“岳都统忠义之士,你们跟着他好好杀敌,不要多想。等赶走了番子,咱们兄弟在东京城再聚,到时有的是时间。”
众将离去,王松心里一股说不出的郁闷。他甚至后悔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来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