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王正玄还没想到这层,下意识问:“有那个爬上去的想法,也得有把梯子吧?除了忠义侯,还能扶持谁?”他压低声音,“宫里那个可是学废了,不成大器。”
王玡天笑道:“不成大器,不正好么?”
王正玄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恍然明白过来,一拍大腿。
对啊,一个平庸的小皇帝才更适合做傀儡嘛!
然而话又说回来,王正玄皱眉道:“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王玡天:“不是已经进宫了么?”
“你说贺鸿锦?”
“不然?”
王正玄摸了摸额头,“他不像啊。同僚这些年,我看他一直秉公办事,不偏秦毓章也不偏咱们,心计怎么可能忽然就这么深沉?”
“秉公?”王玡天仍然笑道:“那只是你所看到的罢了。叔父,包括你在内的列位高官,说什么没有私心?骗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他说到这里,略作停顿,“当然,你要是真想尽一尽人情,也不是不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啊?你怎么又改主意了?”王正玄不解。
“赌注不能全下一头,筹码不能全放一个人身上,这样就算输,也不会一次输个精光啊。”王玡天折扇一合,起身下车。
巷口的长随立刻跑过来,为他撑起大伞遮阳。
步行一段距离,他忽然说:“太后宫里还没办法,那就先盯着贺鸿锦和……阮成庸吧。”
找出那个人,让他看看,有没有下注的机会。
长随应下,将伞沿往前倾,遮住斜来的阳光。
阳光滚烫,直照人心。
抱朴殿入伏以来就一直开着所有的窗,风从高挂低垂的一盆盆冰鉴上吹过,冷气萦满整座大殿。
明德帝散坐在御座上,拿着贺鸿锦送来的案卷翻看。
贺鸿锦站在下首右侧,做简单的汇禀:“那名作弊考生送到刑部之后,臣又接连抓到了另外四名作弊者,从他们的口中审问出,他们分别在外城的三家珍玩店里买到考题。臣立刻派人去查封那三间店铺,可店开着,管事的掌柜却都不见了。再仔细一问,这些铺子都是裴相爷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