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哥儿还小没怎么出过门,他的玩伴也就是云姐儿、寿哥儿,外加陆家的研哥儿。这次进宫,多了个玩伴,他兴奋地说个不停。
齐贺抄着手坐在对面,他眼睛注视着郎哥儿,脑子里已经开始筛选。
今儿,能被太后娘娘邀请进宫的蒋家有哪些?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在他脑子转了好几圈,最终确定只有蒋枢相一家。
蒋枢相也是科举取士,贫苦出身,从底层小官慢慢升上来的。这样的出身,一朝得势也极有可能贪墨。
蒋枢相在朝中还是做了些政绩的,齐贺对蒋枢相的私下之事并不了解,他非谏官也不能贸然弹劾他。
他往后还是先留心着些,若是真如蒋枢相的孙儿所说,家中有金球、银球,那他贪墨的必定不少。
太祖皇帝应承与士大夫同治天下,若是士大夫皆正气沦丧,身染邪气,那,国朝危矣。
齐贺暗自叹了口气。
朗哥儿还在跟齐老二说宫里的事,齐老二笑眯眯地听着。他其实对宫中也不是那么感兴趣,他就是看着自家孙儿欢心。
灶房那边做好了晚膳,小丫头们提着食盒进来屋中摆饭。
赵氏笑着对朗哥儿说:“你翁翁没有去宫里,听了朗哥儿的讲述比去了宫里还要明了。”
朗哥儿笑得有些骄傲,那一抹小骄傲溢于言表。
齐老二见饭菜都摆上桌了,便让家人就坐用饭。
餐桌上上了一盘盘兔,赵氏夹了一筷子,“还是得是翠丫,每一盘菜都装得扎实。宫里的菜色精致,就是装得有些少了,夹两筷子就没有了。”
赵氏在宫里没能痛痛快快地吃一顿,不由得调侃一句。
苏桃能理解赵氏,看向她笑了笑。
食不言寝不语,齐家餐桌上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安静的。
饭罢,小丫头撤了碗盘,端上来一盘新鲜的海棠果。
一家人围着餐桌而坐,人手一枚海棠果。
“这果子新鲜,难得这时节能放得这样好。这是哪来的?”
齐家是苏桃管家,赵氏自然问苏桃。
这果子是哪来的,苏桃也不知道,最近没有人往他们家送东西,采买的单子她还没有来得及看。
齐老二三两下吃了一个果子,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缓缓开口:“亲家公给的。”
“你不是去庄子上去了吗?”赵氏啃着果子问齐老二。
齐老二点头,“今儿从庄子上回来的早,用驴车帮着三郎往亲家公的酒肆送去了一车兔子。碰巧亲家公一家在酒肆里用饭,碰上了便坐下来说了说话。
亲家公说,这些果子都是秋天收了藏在冰窖里的,这时候拿来吃个新鲜。岁节后,酒肆采买了一些,便让我带了一篮子回来。”
原来如此,赵氏点头。
齐老二说完看向苏桃:“五郎媳妇,虎哥儿过了元夕就要出门回临阳了。”
苏桃咽下嘴里的果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这个我知道,今岁,他要回去临阳参加童试。他想一路上多走走看看,便计划着提早回去。
娘说爹也计划回临阳一趟,爹计划几时回去?”
“今岁开春早,这眼看着天儿已经暖和起来了,路上也好走。我打算着这两日就启程。”齐老二说完看向齐贺,心道,五郎有没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