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色已晚,季执云打算先给子书墨和柳漾安排好住处。谁知子书墨竟然主动要求说,自己想跟柳漾住在同一间房内。
季执云心下诧异,刚想要问原因,子书墨就解释道:“柳兄染了风寒,需要有人无时无刻照顾着。”
虽然只是说柳漾染了风寒,子书墨心里却是在担心柳漾的“月寒”发作。
元生的话他还记得很清楚,染了“月寒”之后,最初几天病人会感觉到异常寒冷,接下来便会出现身体不自觉抽搐的情况,而且身体会变得僵硬,虽然能够移动,却犹如在身上被绑缚了千斤重的石头。
现在柳漾只是刚刚染病,但他感到寒冷的症状已经开始出现了。子书墨实在不能放心柳漾一个人,所以才会突然有了这个打算。
柳漾听到子书墨说要和他一起住,不甚明显的惊异了一下,接着就恢复到平时温润如玉的模样点点头,好似这件事就是他和子书墨商量好的一般。
季执云对两个人很是信任,甚至还担心着子书墨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柳漾。要知道,柳漾可是他的发小,他怎么会希望柳漾生病。
“风寒?染了多久了,吃过药没?”季执云担忧柳漾的同时,也在想着还是再让几个下人一起看护着柳漾比较好:“需不需要我再安排一些人去帮着照看?”
子书墨却斩钉截铁拒绝道:“不用了!我、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别人。柳兄的病不算严重,药也已经吃过了,大概两三天就能好。”
若是柳漾的异常情况被别人察觉到了,那么柳漾得了“月寒”的事怕也是要瞒不住了。
季执云叹息道:“好吧。我去给你们安排一间有偏房的客房,你们就先住在一起吧。子书兄,一定要照顾好泽芝。”
“这是当然。”子书墨郑重点头道。
待子书墨和柳漾两个人离去之后,赵漂从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执云,你真的不觉得有问题吗?”
季执云沉默片刻摇头道:“至少目前没有。”
他一直在告诉自己,柳漾是他从小到大的挚友,是不能课背叛他的。可是经过昨夜子书墨的暗中拜访,还有赵漂的多次提点,他的心竟然真的有些动摇了。
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他柳漾有问题,但是他宁愿把自己尘封在虚幻的梦境当中,也不愿意打破梦境面对现实。
可是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柳漾有背叛他的嫌疑,就算齐槿俞劝告他,就算赵漂也觉得柳漾有问题,就算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去怀疑柳漾。
只要没有证据,他就不会相信。
赵漂长叹一声,似乎是在为季执云的执迷而感到惋惜。
夜空中明月高悬,好似在审视这世上一切的罪孽。那些伪善的面容、虚假的承诺,最终都会撕开面具,露出原本掩藏在其下面的獠牙。
只是现在面具还未揭开,所以有的人宁愿去相信那个面具,也不愿亲手将它摘下。
其实季执云的这种感受赵漂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些,现在确实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柳漾已经背叛,他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发小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这种善良,只怕届时会将季执云伤得不成样子。但愿柳漾当真如季执云这般顾念他们的情谊,千万莫要辜负了季执云对他的这份信任才是。
盛典马上就要开始,子书墨和柳漾也为盛典准备了些东西。
季执云接过来柳漾递给他的牵线木偶,直觉还真与他有几分相似,立马爱不释手起来。
柳漾见季执云喜欢,浅笑道:“这便算作你请我们吃饭的谢礼,今日,我们可是来找你践行承诺的。”
赵漂站在季执云的身边问道:“什么承诺?”
子书墨解释道:“季兄呢,在出宫之前答应我们,出来后就请我们去平京最大的酒楼吃饭!”
说到这,子书墨眼底难掩兴奋,显然是对这顿饭期盼已久,甚至还想要狠宰季执云一顿。
季执云双手合十无奈道:“行行行,两位,我这就请你们去‘客来香’吃饭如何?”
赵漂惊诧道:“嘿!你还真要带我们去‘客来香’啊,你那点积蓄够用吗?可别一顿饭下来,你就只能靠着我养活了。”
虽然赵漂是在定阳长大,不过他也跟着赵栋年来过这家“客来香”。那时候赵栋年算是小有成就,但是见到“客来香”里面的菜价也是忍不住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