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以己度人,”太尉府满门忠烈,所思所想皆是大局,皆是南朝安宁,可别人未必会这样想,这世上,损人不利己的人多了去,“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他们是不会觉得疼。”
戚凛风蹙了一下眉:“你有什么证据吗?”
姜扶光摇摇头,线索在姜宁玉身上就全部中断了,跟承恩公府压根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大舅舅不妨想一想,皇城司是南朝最精锐的军队,姜宁玉摔马就能把东南面的守卫调走,让东南面的守卫空虚,你不觉得荒唐吗?除非东南面的守卫,原本就比其他地方薄弱,这才让赵俭钻了空子。”
皇城司如果只这点素质,怎么护皇城安危?
总之她是不信的。
“西山猎场,是野生猎场,而东南面属于猎场比较外围一带,女眷都在这边狩猎,”对方早就知道扶光会去东南面狩猎,在布防上动手脚的可能性很大,戚凛风神色渐渐凝重,“我去找找猎场的布防图。”
“布防图肯定没有问题,”姜扶光摇摇头,“问题出在布防的过程当中,皇城司里有人,与布局者里应外合,设下陷阱,置我于死地,有能力将手伸进皇城司的人并不多,再试想一下,这些人当中谁最想我死,就不难发觉。”
戚凛风的脸色越发凝重:“你失踪之后,羽林卫亲自去猎场探查了猎场布防,没有发现异样。”
当时没有异样,不代表之前没有。
姜扶光对此早有预料:“雪山马中箭后,一开始是惊慌乱跑,毒性没那么快发作,并没有失去神智,在清醒的情况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它为什么要往南面跑?”
每一个细节,都不可能是偶然。
雪山马不可能因为偶然才往南面跑。
杀局就安排在南面,布局之人是不可能允许任何‘不确定’的存在。
戚凛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对方要将你往南面逼,只要在其他方向,部署令动物感到威胁的东西,例如猛兽活动过,残留的气息,对方千方百计将雪山马往南面逼,已经说明了,南面的布防出了问题,这才肆无忌惮。”
但是,这仅仅只是推理,没有证据,不能作为怀疑的根据。
羽林卫也探查过猎场,没有发现异样,那么这一疑点也只是扶光一面之词,在没有足够的线索下,显得毫无说服力。
姜扶光颔首:“赵俭的口供里,没有这个。”
赵俭把整个刺杀部署,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没道理会漏掉这一关键,除非他根本不知道。
既然刺杀是赵俭一手安排,那么他应该最清楚,刺杀过程中安排的每一个细节,没道理不清楚这一点。
在猎场内安排这一切,将她逼往南面的人,不是赵俭,又是谁?
戚凛风目光一厉:“能不动声色避开皇城司和羽林卫的耳目,部署这一切的,只有可能是皇城司里,是与布局者互相勾结之人,皇城司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护。”
姜扶光点头:“野兽留下的气息,经过大雨的冲刷,已经无迹可寻,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
羽林卫查不到,不是羽林卫无能,是内贼难防,也是布局者占尽了天时、地利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