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回到家时,身子很疲惫,但心情是激动的,刚见到王秀就喜笑颜开道:“秀哥儿,店铺全部收拾好了,今个又有几家客商过来,订购了五千斤白糖。”
王秀放下笔,轻松地笑道:“看大姐忙的,连饭也来不及吃。”
王卿秀眸一转,有几分哀怨地道:“就是,你看看老娘瘦了好几斤,那些商人真是奸猾无比,一文钱一文钱的讨价还价,真气死人了。”
你才多大,就自称老娘,大姐的性子越来越野了,王秀撇了撇嘴,呵呵笑道:“商人逐利是天性使然,大姐跟他们讨价还价,又何尝不是如此。大姐,你也不需要亲自上阵,把具体事务交给秋叔不就得了。”
王卿有经商天赋不假,却沉迷于琐事,这可不是以为优秀商人应该有的,他不得不提醒一二。做老板的规划好发展,掌控住资源,搞清楚财物就得了,事无巨细迟早要出毛病的。
“这不是刚刚开始,一切都要亲力亲为嘛!对了,外面传闻陆天寿的案子,有人质疑刺杀,你也不问问。”
“问那些破事作甚?”
“自个的事都不关心了。”
“对了,大姐,最近有合适的良人吗?”
“小子,几天不说你,皮痒了是吗?”王卿俏脸一变,抬手就给王秀个爆栗。
“哎呀哦。说过不准打额头。还打。”
。。
陆大有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中,刚刚把终日以泪洗面的夫人打发回房,陆贞娘又匆匆而来,还没等他喝茶,急匆匆地问道:“爹,联系的怎样了?”
陆大有深沉地看了眼女儿,那妖治的容颜却已不再青涩,明显带有人妇的媚态,他心下叹息,嘴上道:“差不多了,已经有一些老友在议论,相信知县那里很快就会听到。”
陆贞娘这才松了口气,越乱越好,才能让知县有所顾忌,看来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张郎还是迷恋她的,稍稍放下心,心情好了许多,打定主意让丫眷约张启元晚上再来,她要再加把火,让张启元好好出力,争取陆天寿早日脱罪。
“虽说水越混越好,但二哥的罪也不能完全免了,恐怕今后无缘仕途了!”几天来,陆大有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大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小儿子读书还算入眼,本打算倾力让小儿子读书,好博个功名光宗耀祖,却不想除了这档子破事,基本上宣告前程终结了。
大宋科考不禁僧道,却严禁胥吏、作奸犯科者进入,陆天寿有了这遭,想都别想进入仕途了。
“不进仕途也好,做个富家翁便是,不是还有张郎嘛。”陆贞娘满不在乎地道。
陆大有不满地看了眼女儿,他可没有女儿那么天真,张启元恐怕是靠不用上。不过,这话也不能跟女儿明说,毕竟女儿一颗心都贴在张启元身上。
虽然,他用了张文山的点子,但又何尝全然放心,他太了解张文山这个虚伪的人了,赚够你的便宜,不再背后给你一刀子,就算你祖上积德了,六百亩良田啊!人家勉强笑纳了,你还得承个大人情。
陆贞娘似乎意犹未尽,她想到了王秀,不禁恨恨地道:“二哥都毁在王秀手里,我决不与他善罢甘休。”
陆天寿无奈地看了看女儿,真不知说什么是好,王秀今非昔比,纵然过不了贡举,名声也不是一般人能震撼的,就不要王家日进斗金的财力了。但他不愿女儿多想,还是温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把二哥救出来。”
陆贞娘冷冷一笑,不知是听进去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