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姚远,该起床啦。”
唔,我睡了到底有多久。
那种感觉就像灵魂离开了肉体,在虚无缥缈的空间里徘徊,漂流,各种记忆的片段杂乱无章的出现,那些片段飞速驶过眼前,还没等看清楚模样就已经消失不见。
而就在这时,我听见有人在叫我,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于是我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简直超出了我所能预料到的范畴。
我发现我竟然正睡在一张大床上,赤裸的身子上面还盖着一面柔软的被子,而我的脑袋生疼生疼,那种感觉就好像宿醉了一整夜。
我眨了眨干燥的双眼,四周灰蒙蒙的,有一种酒店里独有的气味,我顿时愣住了,心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大兴安岭的腹地之中么?我不是被那马天顺给··········
一想到这里,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而就在这时,身旁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啦你,醒了怎么还在发呆呢?”
谁在说话?我慌忙转头望去,只见我的旁边正侧卧着一个女孩子,长长的头发,小小的鼻子,鹅蛋似的小脸,两只眼睛正温柔的望着我。
苏译丹?!
我顿时愣住了,心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苏译丹怎么也在这里,而这里到底是哪儿啊?
见我惊的说不出话来,苏译丹便皱着眉头朝着我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同时对着我说道:“怎么,我脸上有花么,让你看的这么过瘾?”
我的脑袋还是很痛,于是便对着她惊讶的说道:“这里是哪儿啊?我是不是在做梦?”
确实,这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毕竟这一切都太不符合常识了·要知道我之前的记忆还是在大兴安岭的双山脚下,我们中了那邵玉的圈套,道安被打晕,钱扎纸也疯了·而我则被那马天顺用指虎凿了脑袋从而昏了过去,为什么现在醒来之后,却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而见我满脸的惊骇,苏译丹便对着我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是啊,你是在做梦呢傻瓜。”
什么,我真的在做梦?听到了这话后·我更加的害怕了,这种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恐惧之余还带有一丝的不甘和悲伤,为什么只有梦境才这般的美好呢?
而见我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以后,苏译丹又笑了,只见她对着我叹道:“真是猜不透你,平时脑袋里面都想的是什么,跟你说都到浙江了你可别跟我在这儿装失忆不认账啊。”
什么·这里是浙江?这什么情况儿?
我忽然发现我的脑子越来越乱了,在我努力的去回想这一切的时候,我的脑子再次剧痛了起来·这种疼痛让我浑身颤抖,见苏译丹的语气明显是在嘲笑我,这么说来,我现在并不是在做梦,而在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我同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好像失去了某些重要的记忆。
如果说这里是梦的话,那为什么如此的真实呢?
于是我便对着苏译丹说道:“现在是几号?”
苏译丹撇了撇嘴,然后对着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啦你·要是醒了就别在床上赖着了,赶快起来,等会还要赶路呢?”
“赶路?去哪儿?”我下意识的问道。
苏译丹笑了笑,然后慢慢的起身,在那种幽暗的环境中,她的芊芊细腰隐约可见·只见她坐起了身后将我的体恤衫套在了身上,然后穿着拖鞋绕到了床的另一边,伸双手拉开了窗帘。
顿时,屋子里明亮了起来,这光对我来说有些刺眼,同着光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阵清风,混合着春天芳草与花香的清风,只见苏译丹站在窗边闭着眼睛,满脸幸福的笑容,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对着对着我说道:“当然是去看桃花呀,傻瓜。”
桃花?
晨光定格在了她的脸上,她伸开双臂,影子就好像是教堂落地窗上的十字架一样的美丽,甚至还带有一丝圣洁的气味,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笑脸,她的耳朵,锁骨下淡淡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而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这两个字就如同她的笑容一样,都足够让我眩晕,不知所措。
同样在那一瞬间,我的心也被她的笑容所影响,慢慢变得平和下来,我忽然出现了一种感觉,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想不起来那段消失了的记忆,可是这样不也挺好的么?
起码苏译丹没事,起码她就在我的身边,起码我们已经远离了恐惧和别离,起码我们已经身在浙江,即将要去看十里的桃花。
而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为什么还要纠结呢?那些记忆我一想起来就感觉到头痛,如果记忆是痛苦的话,那我为什么还要去追寻这份痛苦呢?
想到了此处,我的脸上也渐渐的有了笑容,尽管这笑容似乎有些发酸,但是我的心里却是无比感动的,是啊,管他呢?管他什么记忆不记忆,管他什么邵玉什么马天顺,管他什么阴谋,我再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了,我终于自由了。
而见我直勾勾的望着她笑,苏译丹皱着眉头对着我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傻笑什么呢?是不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