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是不信的。
但他却是,不由自主地接过了一杯酒。
像是喝毒药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仰起头来,一鼓作气将一杯酒水,尽数喝完。
烈酒自咽喉流淌往下,穿肠而过。
似一团纷然炽烈的火,在四肢百骸,在五脏六腑,炸开了火树银花般的绚丽。
武皇是个古板的人,他数千年如一日般,生活在古板的世界里。
他遵守祖训,从未违背过。
即便与邪殿来往,也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和裴越解开心劫。
但他从未有过如此奇妙的瞬间,那一刻,难以言喻。
有几分痛苦,辛辣,可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美丽。
武皇双眼一亮,伸出了手,“还有吗?”
轻歌笑了,即便肉疼,却还是把为数不多的断肠酒拿了出来。
藏书楼,百榜幻阵,裴越相助,这个人情,她该还一下。
在裴越和武皇之间,她只能尽力而为,至于剩下的,就交给上天了。
这一一,她与武皇把酒言欢。
武皇也是个不胜酒力的,拉着轻歌的袖子,细数这数千年的苦。
“夜元师,你说说,你评评理,裴越那孩子,是不是不孝。”
“本皇不辞辛苦,将他培养成人,将他视如己出,为了他,甚至不娶妻,不生子。”
“一生心血,倾注于他,他却为了个女子,与本皇翻脸,还扬言不杀本皇,誓不为人。”
“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吗?再说了,那女子的死,跟本皇何干?”
“他那么爱那个女子,本皇怎么敢杀了她?”
武皇越想越气,又喝了几壶酒。
轻歌看着一个个空荡荡见底的救护,那叫个肉疼。
不过……
酒过三巡,眼前这位醉醺醺的人,还是武皇吗?
倒有几分可爱。
武皇头晕眼花,对着旁边的瓷器花瓶说:“夜元师,这酒喝了上头,你以后别给裴越喝了。喝酒,实在是误事。”
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