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相因为前天遇到山匪,受了点轻伤,强撑着榜下捉婿,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静养。
听说镇远侯世子宋顾谨带头,作为宾客来参加婚宴,他皱了皱眉,但还是利落地起了身出去迎客。
那忤逆女今日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宁昭昭方面则是已经早早穿好了嫁衣,也梳好了头。
用的,却还是当年齐氏出嫁的那一身嫁衣。
当时齐氏被一个小富商家庭收养,那户人家膝下无子无女,只有一个齐氏。她出嫁之日也是煞费苦心。这身嫁衣,还是齐氏当时满怀憧憬,亲手缝了出来。
她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所绣嫁衣,虽然只是小家碧玉,一针一线,却用足了心思。花样是并蒂莲花,裙摆是波荡的水纹。宁昭昭穿上,行动时只觉得裙摆一波一波地荡漾,美得出尘。
梳妆后,长发被挽成,素净的额头上被贴上花黄。满头珠翠垂帘而下,显得华美而贵气。
宁昭昭对着镜子照了一眼,突然想到:齐氏当初出嫁是什么心情?
被降为贵妾,被欺骗至死的时候,她又在想什么?
镜中绝美的女子浅浅勾起了一个笑容,浓妆下便显得有些邪魅。
“走吧,新郎官不在了,我总得出去转转。”
宁昭昭说着,把头上那顶帘冠拿了下来,放在一边。这样一来,她又半把青丝都落了下来。
瑞姨和碧芹应了一声,跟着她下了楼。是看出来了,照她这个架势,绝对是想大闹礼堂。
“玉砌霜的药效要一天才能过去,初四个时辰,那位陆状元的喉头浮肿,会造成出不了气的假象。宁相他们也不能拉着他出来拜堂。”瑞姨低声道。
“请了大夫,大夫怎么说?”
“能说什么?二爷的药,便是学富五车的御医也不一定见过。不过是说些突发疾病之类的话罢了。但是郡主,若是状元有顽疾,很可能被剥夺功名……”
宁昭昭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我心里有数。”
出了漪芳楼,大红的花轿还在等着她。
宁昭昭上了轿。
而此时,丞相府礼堂。
宁相一出现就被众人淹没了。钟品莲和沈临带头,去围着他一顿哄闹。
“没想到相爷威风不减当年,这刚刚回京呢,就能在榜下把状元郎捉了回来!大小姐风华倾城,倒是这小子占便宜了!”钟品莲哈哈大笑。
沈临也道:“其实相爷何必这么急呢?就凭大小姐的人品样貌,您只消说一声有招婿的想法,只怕整个京城的贵公子也要按捺不住的。”
宁葳心下狐疑,那个一无是处的女儿何时有了这样的名声?他在京城混了那么多年,很是知道那些贵族眼高手低的毛病。
当下,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各位公子,这次事出突然,没想到还能得各位捧场,实在令本官受宠若惊啊!”
这时候,有个贵公子道:“何谓事出突然?相爷是突然决定要榜下捉一女婿回来的么?”
宁相笑道:“实不相瞒,小女生性顽劣,我这做父亲的,也只能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