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问,时露就老实回答了:“二十八号。”
其实还远得很,不过这种会员生日优惠整个月都能用,还挺划算的。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插曲,她都快忘了超市的双倍积分,正巧沐浴露和洗发水都该买了。
林鹤浔手握着方向盘,在路口平稳地拐弯,他开车的风格就像他的人,不疾不徐,清淡雅致。
时露不由自主地看着他。
路灯透过车前玻璃照进来,从在他那只价值不菲的手表表盘上反射到她的眼睛里。
突然强烈的光泽入眼,她有些局促地转回去,平复呼吸。
林鹤浔是一个容易让女人心动的男人。
但也仅仅是心动。
车子进小区的时候,时露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拿出一看,屏幕上是四婶的名字。
心底微微一躁。
她看了看林鹤浔,对方气定神闲,并没有给她一点不自在的压力,于是摁下接听:“喂?”
“我刚听说小赵在拘留所待了一个星期才出来?”四婶的嗓音尖锐焦急,“露露啊,相亲谈不成就算了,你怎么回事?”
时露面色瞬间冷下来:“怎么回事您问他自己。”
四婶叹了一声:“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呀?恋爱不谈就不谈,当个朋友也行啊,何必闹得两边都难看?咱们这小地方出门到处都是熟人,你叫我和你妈妈以后遇到他父母怎么好意思?”
时露翻了个白眼,不想多说。
林鹤浔把车停在她住的那栋楼下,车子隔音好,安静得他能听清电话里每一个字,眉头越皱越深。
看着她越来越黑的脸色,气得发抖的粉嫩嘴唇,泛白的手指骨节,他淡定磁沉的嗓音响在封闭的空间里:“开免提。”
时露看了他一眼,男人认真而严肃的神色驱使她乖乖照做。
对面四婶还在吆喝:“我和你妈还约了过两天去他妈妈店里买衣服呢,你说你这孩子这事儿办得……”
“人是我送进派出所的。”林鹤浔淡淡地开口,嗓门不大,和扯着嗓子的四婶天壤之别,却让对面瞬间安静下来。
但四婶哪里是真安静的人,忙不迭问:“你是谁?”
“我是时医生的朋友。”他语气沉着冷静,也夹着丝丝冷意,“那天我看见赵先生的时候,您侄女正在被他猥亵。”
四婶吸了口气,似乎想辩驳什么,被林鹤浔不咸不淡的声音打断:“既然您和赵先生的父母熟识,麻烦您转告一声,如果再被我碰到他对时医生有类似行为,就不只拘留七天这么简单了。”
时露心口猛地一跳,随即再也无法平复下来。
林鹤浔手指伸过来,替她挂了电话。
车里短暂的寂静无声过后,时露忽然扯了扯唇,低着头,两只大拇指的指甲互相用力地摩擦:“不是第一次遇到那种事了,以往警察都不会管的,毕竟……没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这年头就算被强。奸,有的受害者都无处伸冤。
“心理创伤就不是伤害么?”林鹤浔嗓音轻轻地飘过来。
时露忽然鼻尖一酸,眼眶也忍不住发热。
她吸了吸鼻子,说:“以往,我也不是没跟她们说过。她们总劝我,男人就是这样的,叫我别这么矫情,小题大做。”
“男人可不都是这样的。”林鹤浔突然冷呵一声,“最起码,人要懂得尊重人。”
“是这样没错。”时露忍下一阵泪意,口中念着,像是在对自己说,她没错,错的那些人。
整理好情绪后,她转过头对林鹤浔笑了一下:“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去吧。”林鹤浔按下中控,开了门锁。
时露推开车门正要下去的时候,林鹤浔忽然叫住她:“等等。”
时露回过头,只见他从中间的储物盒里拿出首饰店送的丝巾:“这颜色我妈用不合适。”
时露张了张口:“那就——”
林鹤浔似乎猜透她心中所想,笑道:“棠棠有男朋友,哪稀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