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回转华山山门,先是在山门口尝试唤醒迎客松与其对话,但一通呼唤过后无果,也不知道这迎客松是死了还是在沉睡不想搭理人。
梁发松松肩膀再上山门,还未到正殿,便被施戴子与陆大有叫住,这两位师弟显然不在聂人王所说“听信江湖谣言的华山门人”之列,瞧见自家师兄上得山来俱是分外热情与激动。
“师兄,你伤好了?到底是遇到什么强敌把那战场毁成那样?”
“师兄,是否是天下会寻仇?”
“……我没事。”梁发从火旺身上跳下,一对刀剑也不提拎,悬挂给火旺背负,与两位师弟并肩走进华山正殿,就见今日正殿冷冷清清,只有封不平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翻看账本、查清钱粮去向。
其他“不”字辈的都不在,宁中则也不在,风清扬与五个仙家也不见踪影。
“发儿回来了,此前旮沓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了掌门师兄几次,他说他也不知。”封不平见梁发进来,直接丢下账本不管凑上前来紧张查探梁发伤势。
很显然,封不平也没有听信那些狗屁小道消息,把他以及其余一些剑宗传人拉回华山的就是梁发,所以他对梁发有绝对信任。
“遇到一个很强的狗种,那狗种把旮沓村屠了,我和那狗种打了一场非常惨烈的架,最终把那狗种给屠了。”梁发不愿意提及与年一战的个中细节,两三句话寥寥带过后转移话题:“封师叔,我师父、师娘呢?还有风太师叔呢?”
“掌门师兄带着大部分本派门人去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了,至于风师叔祖,他和五个仙家云游去了,短暂时间不会回来。”封不平说到此处眉头紧锁:“就是因为风师叔祖不在山门,掌门师兄忧心忡忡,最终才带走大部分本派门人,如今山上就只有我和内门几只猴。”
“哦对了,我还忘了一人……”封不平一拍脑瓜:“之前有个独臂汉子持惊云的木雕信物拜山而来,你师娘留了他们夫妻在客房暂住了多日……顺产之后那独臂汉子只同他婆娘再住了一月便离去,说是去往桃下镇了,临行前他托我们转告你,有空可去桃下镇探望他。”
封不平若不是这时候忽地想起来,梁发自己也几乎快忘了黎定安曾来拜山过。
“师叔,我记得年前林总镖头把家里娃都带来拜师了,年后这段时间咱们华山可曾走镖?”
“不曾走,还未开拨,一切事宜都被安排到金盆洗手大会之后了。”
听封不平如此说话,梁发登时眉头紧锁。
什么他妈的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
那刘正风早被他捉去凤仙高校劳动改造了,每天忙完了农活就是带领着夕阳红乐团在社团地盘上搞艺术创作,加之云南地界土生土长的人本就有充沛艺术细胞,光是他梁发短暂逗留凤仙高校那段时间,夕阳红乐团就创作出两首集体大合唱形式的新山歌了。
那么问题来了,在衡阳城里搞金盆洗手的这位刘正风,是打哪来的?
正牌刘正风早都在凤仙高校搞艺术搞得把家人朋友全忘了,衡阳城里那个刘正风怕是个冒牌货吧?
当然,也有可能刘正风在凤仙高校是装疯卖傻、韬光养晦……演戏演了一段时间后便联结夕阳红乐团的其他人从社团管控下逃走,这种概率还不小,因为那夕阳红乐团虽组织成员复杂,黑道白道都有,但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都是高手。
当然这“高手”看跟谁比,跟施戴子、陆大有比那确实都是高手,跟梁发比起来狗屁不死……
主要问题在于:当日梁发喂他们吃下的,其实不是三尸脑神丹,而是他身上随便搓下来的泥丸……只不过外观与三尸脑神丹高度相似而已……
别小看那三尸脑神丹,以为那玩意是路边大白菜可以量产的,炼制一枚三尸脑神丹的成本可不小,在日月教里这玩意实际上是混到了正副先锋使后才有资格享用的。
当时梁发顶着“阿骨打”的假身份混到了朱雀堂堂主后,只从杨总管那里入手寥寥三枚三尸脑神丹“招揽人才用”,而此前梁发一气儿在青城山山头上用掉的那些三尸脑神丹是童百熊多年来积攒下的存货,悉数被梁发挥霍掉了。
但念及梁发一出手便成功篡夺青城山,童百熊便没那个厚脸皮与梁发计较神药消耗……
“师叔,师父他们几天前出发的?”梁发心中深感不安,总觉得这狗屁倒灶的金盆洗手大会要出事。
“三日前出发的,估计还未走远。”
“我们追上去,把所有门人都带上,追上去,与师父他们汇合。”
“倾巢而出?没必要吧,发儿……那样搞的话便给那刘正风太大面子了。”
“不,师叔,这事你听我的,跟什么面子里子都没关系了,我有预感,这衡阳城要出他妈大事。”
梁发态度如此强硬,封不平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照单接受梁发安排。
面对梁发他是骂骂不过,打打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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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不平喊过来旁边一个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亲传弟子来,让其去通知所有华山门人正殿集结,出发去与大部队汇合。
此时华山上真没剩下多少人,所以集结速度很快,梁发很是扎眼地跨骑着火旺,提拎刀剑当仁不让居于队伍之首,把封不平的存在感直接压小下去。
封不平本人倒没觉得什么,甚至觉得理所应当,因为梁发即便乱发披散、遮挡了小半张脸,也依旧是又型又劲,由他一马当先……一麒麟当先并没有什么不妥,可零星几个华山门人却不这么想,他们交头接耳,小声非议。
而他们所议论的除了梁发不懂礼数外,无非就是旮沓村完全被毁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