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言见皇后冷傲的眼神,只是浅浅一笑,皇后向来尊贵惯了,就让她最后傲一次吧。
萧煜对着六巧道:“将方才所言,一字不漏的再重复给皇后听。”
身后的杜鹃眼皮都不敢抬一下,怯怯的跪着。
六巧跪的离皇后远远的,似是畏惧到了极点,她哆哆嗦嗦的张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杨安见状喝道:“你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六巧却这斥喝声吓得俯身在地,滚了滚喉咙,娓娓道来:“就是皇后娘娘,她……她吩咐杜鹃给了奴婢很多金银珠宝,让奴婢将花房中最鲜艳的花给贵妃娘娘送去,尤其是芙蓉、丁香。”
说完,她连忙磕了一个头:“奴婢也是一时财迷心窍,奴婢想着就是送几盆花,并不知晓花中有毒会危及贵妃娘娘,这才答应了。”
“奴婢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求皇上和贵妃娘娘饶命。”
言罢,她重重的磕着头,拼命求饶。
萧煜望着惊怒不已的皇后,嫌恶道:“皇后啊,皇后,你可谓是心思颇深且狠毒啊,想必那些有毒的蝴蝶你也费尽了心思才得来的吧?”
皇后连连摇着头,鬓边的双凤鎏金步摇熠熠生辉闪耀着,照得她面白如纸:“皇上说什么有毒的蝴蝶,还有这宫女所言臣妾都不知情。”
说着她凤眼斜督视着六巧,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本宫何时吩咐杜鹃给你金银珠宝了?又何时吩咐过你给昭阳宫送花?是谁让你如此诬陷本宫?”
六巧没想到皇后竟倒打一耙,她只是对着萧煜恳切道:“皇上,奴婢敢保证所言属实!否则天打雷劈!杜鹃给了奴婢一些银子,奴婢送去宫外家中了。杜鹃还说,待半月后再给奴婢几百两银子,给家人建房。”
杜鹃虽然害怕,可是此刻也强硬着说:“你胡说!我可什么都没吩咐过你,别将脏水往皇后娘娘身上泼。”
杜鹃刚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萧煜掌心狠狠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猛得一震,淡黄色的茶水从茶边溢了出来。
“还敢狡辩!方才朕派人去查过了,四日前,亥时你曾外出同六巧见面,三日前曾出宫去过六巧家中送银子。朕有没有说错!需不需要去宫外带六巧的家人和赃物同你当面对质?”
他语气中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让人无法反驳。
而杜鹃也根本无从反驳,看着这些事被拆穿,直愣愣呆在原地。
皇后见状连忙道:“皇上,杜鹃出宫乃是探望她生病的母亲,皇上若是不信大可让杨公公去杜鹃家一看便知。”
杜鹃回过神来,煞白着脸渐渐附和道:“是啊,皇上,奴婢母亲生病了,娘娘念极奴婢一片孝心,特允许奴婢出宫探望。至于下雨那晚,奴婢的确没有去见六巧,奴婢不敢撒谎。”
无论在怎么狡辩再怎么解释,在萧煜眼中也只是砌词狡辩。
他目光犀利得往皇后脸上刮去:“皇后,纸包不住火!再周密的谎言也有破绽的时候,朕没心思再听你们辩解。”
而皇后看着皇上如此不信任自己,心下一凉,一缕哀然的笑意漫上嘴角:“就因为一个宫女的指证,皇上您就不信任臣妾?若是皇上不信任臣妾直接定臣妾的罪就好了,何必又宣臣妾前来?”
萧煜看着她凄然委屈的面容,心中只觉得厌恶,声冷如冰道:“皇后,正因为你是中宫,所以朕想给你最后留一丝颜面。你做的事又何止这一桩?”
皇后微微一愣,震惊的看向萧煜。
萧煜对着杨安招招手:“这宫女也是个嘴硬的。”
杨安点头,上前端起一旁的桂花糕到杜鹃面前,挑了挑眉:“杜鹃姑娘,皇上赏您的糕点。”
杜鹃看到那淡黄色的桂花糕,全身一颤,双眸恐惧的抵抗着。
宁姝言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上的玉镯,淡淡道:“方才来时,你说皇后娘娘胃不好不能用,那就你替皇后娘娘尝尝这味道吧。”
杜鹃如何不知道这糕点有毒,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说皇后胃不好,不能用。
而自己若是吃下去,她性命难保啊。
她双手一直颤抖着,迟迟不敢去那拿点心。
杨安轻蔑笑道:“杜鹃姑娘怎么不吃,是怕有毒吗?”
杜鹃连忙摇着头:“奴婢不敢!”
“不敢就吃下去!还是说,杜鹃姑娘需要咱家帮忙?”
杜鹃被吓的面色如土,魂不附体的往皇后投入求救的眼神:“娘娘……救我!”
但皇后如何会因为一个宫女而求情,她知晓皇上这是在严刑逼供,供出自己。若是此时自己去求情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她拳头攥得咯咯直响,所有的隐忍和紧张皆在暴起的青筋上。
这时子楹厌恶的白了杜鹃一眼:“我就说,一开始你怎么阻止皇后娘娘吃这糕点,原来你早知这糕点有问题,说来这问题还是出自你们的手。”
皇后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子楹:“小小宫女竟敢随便污蔑本宫,这是否也是昭贵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