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箭已经破风而来!
可这次飞镰却连反应都来不及,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隐约有三道龙影汇聚一处,接着便觉额前一凉。
“好快!”飞镰苦涩地说道。
好快好凉的箭!
飞镰第一次感受到猎物的绝望,这是一种死亡骤然来临的无助与冰凉。
这一箭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连天山云骑兵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看着自己的常胜将军像一座玉山轰然倒下,眼中冷冽的傲气渐渐消散。飞镰胯下那匹青骢马似乎也有感应,昂首悲嘶鸣一声,便驮着它的主人向昆仑山方向飞奔而去。
可这第二箭余威未消,卷起满地衰草,颇有北风卷地白草折的肃杀之气。箭气纵横之处,风行草偃,俨然开辟出一条三尺来宽的小道。
“啊!这是箭气!想不到禹军中竟有箭术如此高超的人!”天山云骑中有老兵叹道。
飞镰座下的青骢踏月马依旧在嘶鸣狂奔,天山云骑中隐隐有战马不安的喘息声和马蹄声。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天山云骑中蔓延,而这竟然只是因为禹军中那个神秘的弓箭手!
此刻,这个令禹军振奋,令天山云骑胆寒的神秘弓箭手从枣红马腹下一翻,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啊!是夷彅将军!”禹军中有人已经认出这个神秘的弓箭手。
一个身披红衣的少年目若朗星,神色坚毅,左手勒马,右手搭弓,临风而立,英气逼人!
“夷彅兄弟!”石明从禹军之中健步走出,向夷彅走去。
“石大哥!”夷彅见到阔别数月的石明大哥,也是百感交集,翻身跃下马背。
“好兄弟!”石明上前拍着夷彅的肩膀道,“你的箭法真是大有进益!”
夷彅笑着挠头道,“大哥,你可折煞小弟了!我只是跟着师傅学箭,不好偷懒罢了!”
说着,夷彅望向石明,看到他的脸上更加粗糙,有风沙和秋霜磨砺的痕迹。
“大哥,你受苦了!”夷彅有些心疼道。
石明淡淡笑道,“兄弟!我们禹军不吃苦,还是禹军吗?我们吃苦,才能换来天下人的甜呀!”
这时大禹也带着皋陶、伯益、后稷、应龙走上前来,道:“我们的先锋将军可回来了!”
夷彅见到大禹,正要俯身下拜,被大禹一把扶住胳膊道:“夷彅将军,快快请起!我们禹军用人之际,正需要你的神箭助我们攻克共工!”
夷彅拱手道,“司空有令,夷彅定当冲锋在前,在所不辞!”
远处的天山云骑见射杀他们飞镰将军的神秘弓箭手竟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不觉是又恼又恨。个个目露寒光,右手向背后的箭匣伸去。
“小子,你竟敢偷袭我们飞镰将军,真是不知死活!今天就让你血债血偿,体会一下当箭豕的滋味!”天山云骑之中已有人挑衅道,言语之中满是轻蔑和不屑。
箭豕,是天山云骑对敌人的蔑称。
猎人围困凶悍野猪,四面向中间射箭,野猪腹背受敌,浑身中箭,故名“箭豕”。
眼下,天山云骑早已把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射手视为“箭豕”。
夷彅微微一笑,双眸闪出一道锐利的光芒,令天山云骑的副首领心生寒意。
天山云骑的副首领云翳盘算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若是轻易放过这小子,不能为飞镰将军报仇雪耻,我们天山云骑便彻底抬不起头来。事到如今,只能拼一把。这小子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百吧!鹿死谁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