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双方的大营依山而建,想要找个合适的角度其实并不容易。为了方便出入双方都选择了东西朝向,这就导致想要攻击不受阳光限制双方必须进攻时必须要绕一下,绕到敌人的侧面。以至于张辽一行人此时是在山坡上发动的攻击,山路崎岖行动多少有些不便,还容易被人发现。
不过没关系,这对于张辽来说再好不过。自上而下的坡度让他们冲起阵来更加容易,速度和冲击力更为强悍。
“杀!”张辽长矛向前一指,率先打马冲了下去。
一千凉州来的狼群撕开自己人类的伪装,以最嗜血的本能激发出最原始的欲望。
低矮的栅栏根本挡不住矫健的群狼,轻提战马,骑士们一个个越过障碍,杀向了敌人后面。
七千枪盾想要击败七百骑兵自然非常容易,七百骑兵也冲不出七千枪盾的围攻。
鲜卑的统帅对战骑兵非常有经验,他下令不计生死将骑兵团团围住,没了速度的骑兵,解决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他也注意到了背后的情况,调来一千士卒布置好了防线,就等张辽来冲。军营中营帐错落,可以有效减缓对方的速度,只要失去了速度和灵活性,强大的骑兵也只是一个人和一匹马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现实真的是这样吗?
一个人,一匹马,将打碎他这辈子所有的认知,却不会给他任何改变的机会。
冲锋从不是闷着头全速前进,张辽双眼四向晃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调节着冲锋的速率,让整支队伍保持在一个最具威慑力的状态。
作为锋矢的张辽人马合一,用自己的节奏去适应战马的节奏。周围的骑士也有样学样,逐渐开始了和马匹配合,并跟随着张辽的频率。
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技巧,如果换成赵云或吕布,他们就不需要这么做,他们的宝马可以有意识的配合他们的呼吸节奏。可是张辽不行,这些士卒同样不行,他们没有那样的宝马,只能强行用人去配合马。虽然实力会增强,但效率非常低。
待到所有人都达到了相同的频率,狂躁的洪流已经出现在枪阵面前,已经没有给他们提速的空间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们的威势已经形成,速度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
张辽双脚夹紧带起战马,连人带马高高跃起,想要飞跃枪阵。在其他人眼中他这么做简直就是自杀,滞空的时间足够枪兵杀他几个来回。
鲜卑人也确实是这么做得,正对张辽的枪柄迅速抬起长矛,向空中戳去,准备连人带马穿成肉串。
哪知张辽动作飞快,起身踩着马背借力,再一次向前一跃,直奔敌将。
战马最终被人无情戳死,重重砸落下来,砸倒了几个士卒。也正是由于张辽的这个举动,最中心的枪阵露出了破绽。徐平紧随其后撞了上去,在自己的战马倒地之前用长枪胡乱戳了两下,也不管到底死没死人,放弃战马拔出战刀开始和枪柄缠斗在一起。
坚实的枪阵被打开了缺口,迎接他们的就只有死亡。越来越多的骑士以牺牲战马为代价突破了阵型,不过只过了片刻,后续的骑士甚至都不需要牺牲战马,驾驭着马匹纵情在枪阵中来回驰骋,尽情屠戮着敌人。
再看张辽,面对十几人的围攻丝毫不乱,大枪时而大开大合以力破敌,时而银龙飞舞瞬杀贼人,时而游蛇吐信出其不意,两三个呼吸间便将阻挡在他面前的所有鲜卑亲卫斩杀殆尽,直面鲜卑将领。
鲜卑将领没想到张辽的武艺能高到这种程度,他从未见过有人武艺能这么强悍,心中惧怕不已。但是辽阔的草原总会为生活在她怀抱中的民族孕育出一颗不羁的心,将领知道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一道声音却在他心中不停的低语,让他前去挑战张辽,让他死得至少不会屈辱。
“来将何……”鲜卑将领一边大喝一边抽出自己的战刀,想要和张辽来一场输死搏斗。
可惜张辽并不想和他过多废话,一个健步冲上前,镰钩长枪从另一面勾住战马的脖子,借力扭转身体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回环,一脚将鲜卑将领踹下战马。落地之时瞄准位置,一脚踩断了对方的脖子!
从战马尸体上拔出镰钩强,张辽用刀刃枭去将领首级,拿在手里大喝:“贼将已死,降者免死!”
张辽这一手斩将可谓干净利落,但他犯了一个要命的错误,这些鲜卑人是听不懂官话的,嘈杂的环境中鲜卑人也没人在乎一个汉人将领在喊些什么……
张辽见状顿时有些气闷,他不明白为什么类似的倒霉事儿总让他碰上。一怒之下一脚将将领的脑袋踢飞,心道:可去他大爷的吧,干死就完了!
盛怒的张辽找到一匹战马,招呼上徐平带着凉州的突骑在鲜卑的枪阵中来回犁地,打通了前阵和后阵的连接将房安宁部放了进来,也打崩了鲜卑人的士气,他们开始四散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