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主子可是特意吩咐过,在主子与陆姑娘相处时,不许他随便冒出来。
陆清悦也是关心则乱,差点儿忘了影九的存在。
安顿好了燕聿,陆清悦吩咐影九去调羽林卫来守着,她自己急急忙忙去请了胡承。
陆回不放心跟着来,不过他被羽林卫拦在门外。
陆回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瞧这外三层,里三层的阵仗,屋子里的人恐怕便是燕朝的皇帝了。
陆清悦着急地候在一边,胡承严肃地掐着自己的胡子。
“嘶,这位公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啊,他体内似乎有个吸食血肉的毒物,还处于躁动之中,乱了他的心脉。”
“这个毒物,老夫医术不精,恐有心无力,但其余的伤倒是可以治上一治。”
燕聿启唇:“不必了,没有其余的伤。”
陆清悦哪里还不明白,他定是又伤着哪里了,不想叫她看见。
她红着眼眶瞪着他:“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自己的话,才过了多久,就忘得干净了?”
燕聿抬了抬手,想抚摸她的眼尾:“你别哭。”
陆清悦:“我没哭!你再欺瞒我,等回了宫,我就出宫去,叫你自己在宫里。”
一听她要走,燕聿急了,他费了多少心思才拐了她进宫,甚至背上了各种各样奇怪的骂名。
“悦儿,你…”
他心口憋着一口压制蛊毒的郁血,半天说不出个话来,最后只无奈地对着胡承点了点头。
胡承:“老夫冒犯了。”
燕聿对自己下了狠手,他这次自残的仍是左手。
右手他还要批折子,不能乱伤,只能反复伤害自己的左手。
为了瞒住她,他挑了左上臂,就算她掀开他的袖子,也没那么容易看出来。
陆清悦不忍心看,偏头躲开了,燕聿反倒松了一口气,他这回弄得挺狼狈的。
胡承给燕聿包扎好狰狞的左上臂,又给他施了针,助他吐出了积压着的郁血。
陆清悦连忙捻着帕子替他擦了擦唇角的血迹。
胡承:“好了,再用些药就成,不过公子体内的毒物还是尽快除去才好,晚一日便险上三分。”
陆清悦:“谢谢胡大夫。”
胡承看了她一眼:“这有何谢,老夫要是医术再精些就好了。”
他能看出小姐与这位公子之间的情意,只望这位公子能得贵人相助,顺利踏过这道鬼门关才好。
胡承一出来,陆回急忙问:“孩儿呢?”
“小姐在里面照顾贵人呢。”
陆回拧了眉,除了婉儿和他,他的孩儿何曾伺候照顾过别人?
还说陛下对她好,哪里好了,竟还要他的孩儿亲手照顾他。
陆回悄咪咪打听道:“你可瞧见那贵人的相貌了,是何模样?”
胡承神神秘秘:“陆老爷,这老夫可不敢乱说啊,祸从口出,陆老爷也别打听了。”
陆回眉头拧得更紧了,倒也识趣地没再继续问下去。
屋里,燕聿端详着陆清悦的表情,随后,手指微动,轻轻勾了她的手指。
见她没甩开,他安抚地摩挲着她的指尖:“悦儿真要走?”
问这话时,他又虚弱又委屈,看起来简直快要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