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月夕颜沉默片刻:“大家都是这样的。忍者,永远有比伤心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
梨香的目光移落到月光疾风的名字上:“他也是吗?”
卯月夕颜觉得那股酸苦在她体内不断翻滚着,像一只巨大的妖怪张着血盆大嘴要把她吞噬,但是她硬生生地将这只妖怪压制在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可能因此几乎耗尽了力气,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涩滞,却很坚定:“我会替他报仇,会连同他的那一份,守护好木叶。”
梨香终于偏偏头盯视着她。这两人,尽管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相同的哀伤,但很明显,木叶女忍者除了哀伤之外还有坚不可摧的信仰,而火之国公主除了哀伤一无所有。
“是啊,”火之国公主说道,“规则啦责任啦村子啦,你们要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这么说起来还是我比较好对不对,我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想怎么对喜欢的人好点就行了。”
她曾经是那么高高傲傲飞扬跋扈的人,如今竟也学会了自嘲:“可惜,我好像连这一点都做不好。”
这几年,在木叶第一技师和大名府第一大小姐的绯闻满天飞的时候,卯月夕颜也当笑料听过不少。然而在此时此刻,她觉得身旁的这个女孩子和传闻里的火之国公主仿佛扯不上一点关系。
“公主大人,”卯月夕颜不由自主地开口道,“你知道卡卡西桑以前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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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木叶村终于等到了它的五代目火影。
卡卡西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醒来时,半耷拉着的死鱼眼有气无力地扫了眼病房里的各位同伴:“你们都摆出一副我死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哟?”
听他这么说大家就放下心来了,阿凯真心敬佩地朝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永远的对手,就算从鬼门关走过一圈也还是那么欠揍!”
纲手把病历随手扔在床头柜上,凉凉地说:“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天才呢,竟然被两个小喽啰给放倒了。”
昔日的银发天才挠挠后脑勺:“啊,对不起。”
“你要说「对不起」的人多着呢。”阿斯玛很艰难地控制自己没有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公主很生气地把医院里的医生都换了几批了,你记得要一个一个地去道歉啊。”
夕日红没有男友厚道,一不小心就轻笑出声。
卡卡西缓慢地眨了眨死鱼眼,还真的是报应啊。
夕日红见好就收:“公主很担心你。”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他们刚刚在谈论的女孩子,也许是走得太急,她的呼吸有点乱。
众人识相地纷纷告辞,临走前给第一技师留下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阿斯玛还偷偷向他做了「记得向医生们道歉」的口型。
梨香慢慢走到病床边坐下。
没什么精神的青年病患抬起手掌打招呼:“好哟,公主。”
然后,须臾之间,白色的被单上落下一串水珠。
第一技师不禁感叹自己的预感真是准到不行:“别哭了公主,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会被人笑的。”
梨香扬起下巴,一脸倔强地鼓起腮帮子:“我没有哭啊。”
卡卡西看着那些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脸颊滑落下来的晶莹水珠,死鱼眼中有点无奈:“是是是,你没有哭,只是眼睛在下雨。”
梨香两眼汪汪地瞪着他。
第一技师双手一摊:“你看,我已经没事了。”
雨没有停,女孩子细微的抽啜声在病房里显得十分可怜。
《亲热天堂》里常把女孩子的泪比喻成断了线的珍珠,然而卡卡西却觉得这些泪珠好像石头一样,有点重,有点沉,会把人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