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宁很想说不好,倒不是说因为害羞,而是她魂魄离体就是一个尸体。
这天底下有哪个正常人天天和尸体说话,还要给尸体沐浴更衣。
司鹤南属实是不正常。
她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感官消失过久,现在也不是很敏感。
过了好一会。
她才听见水声流淌的声音,身体也恢复了感知,能感受到自己好像被温水包裹着。
“姐姐,我为你濯发。”
司鹤南痴痴地挑起她的披散于肩的墨发,用清水慢慢打湿,用木梳一下一下梳着。
“姐姐,我为你挑选了很多首饰还有漂亮的衣物,等会沐浴完我帮你换上好不好?”
赵时宁暗忖这小孩是把她当成木偶了吗?把她的尸体当成木偶娃娃?
多少有点变态。
她实在受不住这种黏黏腻腻的感觉,想立刻让自己迅速醒来,揪着司鹤南的衣领把他打一顿,让他不要搞这些变态事情。
赵时宁又试了好几次,但都只能动了动指尖,却没能彻底让自己苏醒。
又不知过了多久。
她才终于异常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晃动的烛火,蜡烛油一滴滴滚落像是人鱼的眼泪,等眼前的蒙蒙的雾气彻底消失,司鹤南的身影才彻底清晰。
他单薄的衣衫完全凌乱,什么也遮掩不住,眼中蒙着雾气,像是蓄着泪水,蜷缩着身体趴在她的怀中。
少年病态的身体孱弱但却格外漂亮,皮肤苍白得像玉石,一句句低声唤她,“姐姐……姐姐……阿南好难受……”
赵时宁一时连想揍他这件事都忘了,任谁都会惊叹于老天的妙手天成,赐予他这副过分漂亮的皮囊。
她注意到自己穿着整整齐齐,身上佩戴着漂亮的首饰,比她活着的时候精致得多的多。
赵时宁怔愣的时间,司鹤南已经背对着她,好像耻于被她看见他的丑恶面貌。
他没有任何的经验。
唯一的经验就是她用麻绳将他捆在龙椅上那次。
但她却没有教会他什么。
“姐姐……姐姐……”
他只能无助地唤着她,背对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自我疏解。
赵时宁存着报复心思,趁着少年身体抖得越发厉害时,骤然将他推到于地,随后扼住了他的脖颈。
“你在做什么?”
司鹤南脖子都快被她掐断,反倒愈发痴迷地盯着她,好像根本不在乎她把他弄死。
“姐姐……我是在做梦吗?姐姐……我等了你好久……要杀我就杀吧,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赵时宁面无表情,“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只是在问你在做什么?”
少年眼角滑下一滴泪,十分耻于说出他方才做的事情,但又躲避不开,只能主动攀住了她,笨拙地咬着她的唇。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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